九点整。
胡健仁步行来到外城区的城际公交站。
公交车迟迟不来，他便去看立在站牌旁的城市规划图来打发时间。
一阵浏览下来，就已经把梦之都大致了解得差不多。
自己现在身处的区域，是名为“外城18区”的地方。
外城区还有很多像这样用数字顺序来命名的区域。
只不过这些区域，被发电区、荒漠和垃圾堆填场隔开。
外城区的北面是内城区。
而内城区从南到北，又分为幽灵地区、赛利区、朋北区、市政中心、克里亚区、博格区，湖涧区。
除了幽灵地区，其他都有明确的地标标示。
像在博格区的滑墙北街，朋北区的智械集团，克里亚区的义体诊所连锁中心便赫然在列。
胡健仁看了接近一小时，终于等来一辆通往内城区的公交车。
用石薇给的梦城通刷过卡后，他挑了一个靠左的座位坐下。
穿着长袖长裤的他并未引起车上的人太多注意。
他便怡然地观察起四周的风景。
往从公交车的窗口远远望出去，看到一片偌大的风力发电机。
每一台发电机的巨大扇叶不停转动着，源源不断地为梦之都供电。
而在公交车的右侧，是一片荒漠。
想必便是昨夜自己和石薇穿越的那片。
公交驶得很快，途中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上下站。
十一点左右就已经到达内城区。
到站后，胡健仁看到了通往轨道车的入口。
不消片刻，他用梦城通坐上了悬挂着空中的轨道车。
轨道车快速前行，梦之都的城市景貌在他眼中如过眼云烟。
还未看清便已快速掠过。
胡健仁便就此作罢，不再看向窗外，而是打量起轨道车的站点。
站点中，克里亚区的义体诊所连锁中心进入了他的锁定范围。
“下一站，克里亚区，义体诊所连锁中心。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随身物品。”
到达站点后，胡健仁摸了摸身上的梦城通，快速走了出去。
比起滑墙北街的装修，克里亚区的义体诊所连锁中心明显要豪华许多。
每一间大楼都装修着亮闪闪的玻璃幕墙。
各色完美的女性身体在扭动着，看起来迷人又美好。
可惜都是全息投影。
五颜六色的霓虹店招下，一个个诊所接待员露出灿烂的事业性笑容。
有的女性接待员甚至特意用身体去蹭男性客户。
怀揣着正经事而来的胡健仁一间间地踩进了义体诊所。
咨询过后，他大致了解了这里的行情。
一部分开出的义体方案价格和唐老头的差不多，但却没有告知使用时哪间公司的义体和部件。
这样看起来，唐老头的方案就要详细许多。
毕竟他的方案中，小到仿生血管、纳米皮肤、额皮质，大到仿生骨骼、仿生内脏，操作系统及组件都一一列明。
还有一部分则是将详细的义体方案列出来，但签订合同时，总能在一些细末枝节的地方发现猫腻。
比如没有归属权只有使用权，允许上传用户使用数据，专属广告等。
如果不看仔细点，签订了，进行义体改造手术后必定有麻烦。
还有一小部分的义体诊所直接不装了。
合同标示出改装的义体是有租借期限的，一切最终权归义体的公司所有。
说白点，就是租用，到期收回，一副“你要不要吧”的态度。
将克里亚区的义体诊所看过一遍后，胡健仁开始觉得那些人的笑容是多么渗人。
逛了两三个小时，他身心疲倦地发现，改造个义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为了缓解下心情，便在附近休息了一阵，然后闲逛。
逛着逛着，他发现附近好多卖汽水和食物的自动贩卖机。
有些街角的隐蔽角落还有卖玩具手枪的。
胡健仁在想，是因为梦之都实施禁枪条例，这些的人才这么喜欢玩具手枪吗？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屏幕上的购买选项有“真实版”与“情趣版”。
情趣版很好理解，咳咳……
真实版是什么？
看着“真实版”旁边跳动的银色子弹，胡健仁下意识想到一种可能。
真实版的玩具枪应该就是真枪实弹！
“真枪实弹居然直接放在街头贩卖，联邦的禁枪条例名存实亡啊……”
而真枪实弹，石薇那是有的。
胡健仁决定买把“情趣版”的玩具手枪来练练枪法。
他看到贩卖机那有支持梦城通支付的选项，他便将卡压在了感应区。
不用输密码，只需360联邦币他便买到了一把粉色的。
还赠送了两排子弹。
胡健仁将“情趣版”玩具手枪拿在手上掂量。
枪柄较长，枪筒圆圆的，有点像扩音器。
枪并不重，似乎确实如贩卖机所说，是用90%塑料所制成。
而子弹看起来也像塑料的，没有火药。
胡健仁找了个地方，打了几发子弹。
连纸皮都打不穿。
不过，还是能打出浅浅的凹痕。
应该是符合贩卖机上说的1.8焦耳以下。
胡健仁将其收起来，又坐着空中轨道车，回到了博格区。
他又在滑墙北打探起那些义体诊所。
这里的义体明显要便宜得多，确实有5666联邦币就能拿下的一支义臂。
只不过有不少是高仿。
譬如，义臂一拿起来就能感觉到很轻，有种廉价的塑料感。
譬如高仿的智械集团义体，标志上的“智”，右上角的‘口’多了一横。
空江大学毕业的胡健仁压根不知道这个字怎么读。
还有其他公司出品的一些义体也是，要不是被多一横，就是抹去一点。
问诊所的人，他跟你说，二手嘛，掉点色很正常。
还有就是，胡健仁能见到一两间诊所直接就有改造过义体的人来维权。
老板只能尴尬笑了笑，然后慌忙地去打圆场。
有些比较凶残一点的，直接开始驱赶人。
胡健仁觉得观感很差，便准备离开。
驱赶完人的老板见了，便用好言相劝。
诸如“又穷要求又多”、“装不起别装啊”、“就这点钱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之类的话。
胡健仁一笑置之，找了条没监控的小巷子，便回到了空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