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请您出山！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两个性格强势的母老虎，这一刻沈源深深体会到了媳妇多的难处。
一碗粥愣是一人一口喂了半个时辰，才把两位娇妻哄得眉开眼笑。
等姐妹俩结伴去参观家里的钱库时，福伯一路小跑进院子里。
“王爷，乡亲们拎着东西来看望二夫人了，其中两位老先生是从神都洛阳来的，说是有要紧事想要见您。”
“洛阳来的？”
沈源眉头一皱，淡淡道：和往年一样把乡亲们请到家里吃杀猪菜，临走时每人送上十斤猪肉，十斤粳米。
“至于那两位老先生让他们回去吧，就说本王太忙没时间见他们。”
福伯离开后，沈源将此事抛在脑后，带上手套去后院给皇帝刻碑。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察觉到了大限到来，武则天最近整日叨咕陵墓的事。
一会要求和高宗葬在一起，一会要求墓碑上不许刻字，总之整日都惦记着这点事。
为了让她安心，沈源决定亲自给其雕刻墓碑，也不枉二人君臣一场。
“沈大人好闲情的雅兴，还有时间在这雕刻石碑，就是不知那些战场殉国的将士知道了作何感想。”
正忙着干活的时候，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沈源不用看都知道是姚崇那个老家伙。
不知这家伙怎么想的，两人在朝堂上可以说政见不合，水火不容，居然还有脸来到沈家。
“姚大人此言差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天下战事与本王何干？那是你们朝堂大臣的事情。”
说到这沈源略有些伤感的摸了摸石碑。
“相比国事，本官更在乎这块石碑，真希望永远也用不到它，这样有些人就会一直活在身边了。”
望着真情流露的沈源，姚崇神色极为复杂，来青州之前他以为前者只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权臣，直到从百姓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那么重用他了。
因为没有人比沈源更重情重义了！
为了这份情义，这家伙宁可放弃手中重权，拒绝部下的黄袍加身，带着全家老小回到青源县陪伴武则天度过晚年。
试问普天之下有谁能做到这些？至少姚崇自己做不到。
心思转变之后，姚崇再看向沈源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敬佩中带着一丝愧疚。
也许这家伙不太会做官，但在情义和做人方面，纵观历史八百年，恐怕也只有卫青，霍去病，李靖之流所能比拟。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人人都要经历，太上皇能有您这样重情义的臣子，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姚崇难得语气缓和了许多。
“也许吧。”撂下凿子，沈源给姚崇搬了一个小马扎，两人坐在石碑前品着茶水。
“说吧，千里迢迢来到青源县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李存照的大军出问题了？”
“王爷果然智慧如海，没错，李存照这厮贪功冒进中了土藩人的计谋，十几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六万。”
“眼下我大周只剩下鄯州一座孤城还在手里，若是继续恶化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听到十几万大军阵亡不到六万，沈源心中好似压着巨石一般难受，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就这么没了。
姚崇一直在观察沈源的表情，发现他目露哀伤之色，趁机开口道。
“王爷，目前的战争局势已经到了危及江山的地步，一旦传遍天下，必然人心慌乱，进而危及到朝廷的权威。”
“届时整个大周都会陷入四分五裂当中，所以......”
“所以你希望本王挂帅出征土藩？”沈源冷笑一声，好不留情讥讽道。
“当初你们怕本官拥兵自重，先是夺了我的官职，然后又卸了我的兵权，现在想起本官了？”
面对沈源的嘲讽，姚崇一脸坦然的点点头。
“说的没错，不要说是伱，就是老夫的儿子坐在你的位置上，老夫依然会建议陛下废掉他。”
“啧啧，手握六十万大军，遍地门生故吏，甚至就连皇族都站在你这边。”
“试问，你敢让这样一位前帝大臣留在朝堂里吗？”
沈源没想到老家伙如此坦白，连这等诛心之言都说出来，似笑非笑道。
“青州是本王的封地，你不怕走不出去么？”
“呵呵，你沈源若是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陛下说了，只要你能打赢这一仗，顷刻间就能官复原职。”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份金黄色的圣旨，上面绣着一条五爪金龙。
可惜沈源连看都没看一眼，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姚相，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夫人昨天刚从突厥回来，用不了几天就会诞下一名子嗣。
所以挂帅出征的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源没有再给姚崇说话的机会，在后者惊讶的眼神中让福伯把其送了出去。
回到卧房李云娘端着米饭和小菜走进来，见沈源望着窗外脸色忧愁，从后面静静揽住他的腰。
“李大哥，小妹看见你和姚相在后院，是不是朝廷要请你去前线打仗了？”
“是啊，李存照那个家伙贪功冒进，以至于损失了数万大军，令人痛心呀。”
沈源轻叹一声，将李云娘搂在怀里，夫妻二人一起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您也不必过于伤怀，让朝廷再派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就是了。”
“咱们都被罢官了，还是待在青源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不能什么危险事都让您去干。”
显然李云娘还在为朝廷先前的事耿耿于怀。
沈源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道：“你放心，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家大业大，还要守着即将出生的孩子，不可能再去前线拼命了。”
“把炖好的鱼汤装上，我给陛下送去，这么久看不着我，估计又要闹绝食了。”
从李云娘手中接过鱼汤，沈源撑开油纸扇走入雨幕中，向青源别苑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李云娘幽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