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德先生，你家主人是？
牙帐外，两名垂头丧气的商人摇头不止。
本以为凭借自家主人的身份，墨啜可汗能卖个面子见一见。
谁想到根本不管用。
见一名身穿灰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面前，双手负立，仰望苍穹。
鲁能苦笑道。
“小兄弟你是哪位大人派来的，回去吧，墨啜可汗不会见我们的。”
“是啊，连公主殿下和薛怀义大将军的帐都不买。”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牙帐大开，赤着脚的墨啜亲自迎了出来。
“哈哈，尊敬的三德先生，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来来来，咱们进帐说话，本可汗为您准备了精美的酒菜。”
两人临进帐时，灰袍年轻人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二人。
“你家主人办不成的事，不代表我家少爷也不行。”
“薛怀义也配跟我家少爷相提并论？”
话落，走入帐中，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
“老郭，刚才墨啜叫他什么？”
“好像是三德先生吧？”
另外一名商人脸色阴晴不定道：怎么，伱听说过这个名字？
“嗨！何止听说过呀，在灵州一带，三德先生可是最大商会掌柜。”
“其麾下生意遍布西北数州，甚至连突厥人都要看他脸色。”
鲁能悔不当初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三德先生竟然是青源商会的大掌柜。”
“就是不知他口中的少爷是谁。”郭掌柜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
“走，咱们马上去灵州将此事报给公主殿下和薛大将军。”
“算算日子，他们再过两天就该到了。”
两名商人合计了一番，立即骑上快马前往灵州。
相比两人的猝不及防，牙帐内则气氛融洽。
“三德先生，没想到你亲自来了黑沙城。”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本可汗好派人去接你。”
酒桌上，墨啜举起牛角杯示意了一下。
两人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三德子淡淡笑道。
“可汗言重了，小人只是一名掌柜，怎敢劳驾可汗迎接。”
“这次来黑沙城是受我家主人所托，特来拜访。”
听完这话，墨啜一怔：你家主人是？
说实话，青源商会的大名他如雷贯耳，双方之间的利益交缠更是错综复杂。
但这位神秘的幕后主人，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家主人年纪轻轻便位列三品洛州牧，深得大周皇帝信任。”
“麾下青源商会一年所赚银钱连小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他就是沈源，沈大人。”
提起自家主人时，三德子一脸虔诚。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青源商会也不会在短短九年间，便将触角伸向大周各地。
所以他从内到外仰慕自家主人。
“沈源么…”墨啜默念了一遍，抬起头来哈哈笑道。
“三德先生来意，本可汗已经知道了。”
“放心吧，无论谈判成功与否，我都会亲自见上周使一面，以示对你家主人的尊敬。”
“如此，就多谢大可汗了。”三德子举起酒杯。
二人相视一笑，痛快的饮起酒来。
双方约定好见面时间后，三德子起身离开。
等再回到牙帐时，突厥少女从帷幕后走出来
不解道。
“父汗，您不是答应李尽忠不出手吗？”
“为什么还要见那位沈州牧？”
闻言，墨啜脸上的笑容消失，叹了口气。
“尔勒，你不明白青源商会对我们突厥人的意义。”
“没了城池我们可以再打，但是若没了盐巴，铁器，药品，粮食，我们突厥人连活着都是问题。”
“还有我们赖以为生的牛羊马匹，要是没有青源商会派来的兽医和育种高手。”
“我们后突厥怎么可能短短数年，便拥有四十万骑兵。”
“所以无论谈判能否成功，父汗都要见一见青源商会的主人。”
“这是对他的尊敬。”
突厥少女眼中有着憧憬之色。
“没想到这位汉人官员如此厉害，不知道他是否成亲了。”
知晓女儿心思的墨啜哈哈大笑道。
“放心吧尔勒，父汗一定给你找一个身份尊贵的郎君。”
“大周的皇子怎么样？”
“父汗……您又取笑人家。”突厥少女脸蛋一红，扭捏道。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父皇给你找个身份尊贵的大周皇子。”
就在墨啜父女盘算着日后形势时。
灵州城内正披红挂彩，一派繁忙的景象。
“启禀赵刺史，下官已经命人将街道打扫了一遍。”
“并挂上了大红灯笼。”
身穿红袍的赵刺史满意的点了点头。
“告诉下边一定要在太平公主殿下和薛怀义大将军到来之前，把二人下榻的行辕装饰好”
“谁要是敢糊弄，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照办。”
山羊胡子走了几步，想想有些不对劲。
一脸为难道。
“赵大人，这次朝廷派来三位处置使，让沈源住普通客栈有些说不过去吧？”
“沈源？”赵刺史冷笑一声：在洛州他还算个人物。
出了神都他算个屁啊，一个小小伯爵而已。
哪像公主殿下，深得陛下宠爱不说，还是皇族后裔。
就连薛怀义大将军都比他强，最次也是个国公。
这次来灵州和突厥人谈判，全靠他二人与墨啜的交情。
沈源不过是个滥竽充数的小人物罢了。”
不信本官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要是靠他沈源完成谈判，我赵婧两个字倒着写！
山羊胡子见大人一副信誓旦旦模样，想想也对。
沈源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这样一个穷酸指望他说服墨啜可汗，纯属想多了。
确实没有巴结的必要。
……
灵州城外，八十里，山羊古道。
八百名身穿飞熊服，红中衣，脚踏虎金靴的千牛卫，策马而行。
在他们中央，两辆马车一头毛驴走在中间。
距离拐角还有数十丈距离时，千牛卫中郎将李德旺一拽马缰。
掉头来到三人面前。
“公主殿下，距离灵州不到百里，天色即将黑下来，咱们是不是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太平公主还没说话，后面的马车里却传来了薛怀义的不满声。
“歇什么歇，赶紧赶路，等到了灵州小僧还要洗个热水澡呢。”
“耽误了和墨啜谈判，你负得起责任么？”
李德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见太平公主默许了薛怀义的意见。
只得强行打起精神，命令属下继续前行。
相比马车里的两人，他们这八百千牛卫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再继续赶路，人和马匹都受不了。
这时，一头毛驴走上前，骑在上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告诉弟兄们安营扎寨吧，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咱们再进灵州城。”
望着沈源那张温和的脸，李德旺张了张嘴。
最终一抱拳。
“多谢沈州牧体恤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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