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河原先的打算是，如果顾慢还念在那是她父母姐妹的份上，放过不愿意追究，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给顾家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至于怎么做，薛长河已有成算。
既然顾慢决定追究了，薛长河肯定是支持的，让国家教育既稳妥又放心。
薛长河去报了案，接下来就是录口供，出示伤情鉴定，走司法流程。顾慢提供的施暴者名单是顾雪顾宁刘香兰，刘香兰是主使者也是主要施暴者。后续的调查取证，肯定不是三两天就完成的事，只能耐心等待了。
林大红推进产房，不到两个钟头就生了，男人哭丧着脸抱着孩子回来了，据说是林大红婆婆的人赶紧接过来，问道：“是小子吧？”
男人憋了半天憋出来两个字：“丫头。”
“不可能，我讨的就是生小子的秘方，不可能是丫头。”
老婆子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解小婴儿的包被，等确认性别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啊，顾慢感觉耳膜都要震破了，这魔音真让人受不了。
护士听见声音过来维持秩序，训斥道：“你当医院是你家后院啊？想怎么嚎就怎么嚎？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你家有矿要继承啊？”
老太太秒怂，拍拍屁股坐在病床上，金豆子还一个劲掉，儿媳妇没能生孙子对她的打击不小。
约摸半个小时，林大红也被推回了病房，生产过后身体极度虚弱，小眼神却是小心翼翼的：“妈，谁都说是儿子，怎么生出来是丫头呢？”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回事你没点数吗？还在这里瞎**。”
林大红把求助的目光投上自家男人，可惜男人不靠谱，口观鼻鼻观心，假装耳聋眼瞎。
顾慢躺累了，换了一个姿势，哪知道腿麻不敢动了。
薛长河俯身给顾慢捏腿。
顾慢小声问道：“我要是生个女儿，是不是也是这个待遇啊？”
薛长河都不待犹豫的：“不会，从咱爹和咱妈，还有爷爷的身上就看到了，他们比较喜欢大姐和长慧，不待见我。”
这误会大了去了，不待见你是因为你是男丁吗？是因为不学好。
哪怕真的生了女儿，薛家人的态度不重要，谗孙子的话，给他儿子再娶一个，她退贤让位，带走一片云彩都算她输。
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就是接受不了小子变丫头。听那意思，男人是三代单传，不能到他这里断根了。更何况男人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这要是超生一落实，工作怕是要丢了。
划重点，为了个丫头不值。
不值有什么办法？男人认命了，不认能怎么办？塞回去重生，就能是儿子吗？
老太太问林大红：“好好的大孙子变丫头，我是怎么样也不能相信的，会不会是医院抱错了？”
林大红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不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说生孩子的时候，还有没有别人也在生孩子？”
林大红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个，那个产妇比她过去的早，但过程不顺利，和林大红生下孩子的时间差不多。
老太太的眼睛放光：“那家人生的是男孩女孩？”
林大红不知道，那个时候正处在生了个丫头的震惊之中，哪有心思去打听别人生的是什么。
什么事都难不倒老太太，她很快就从医生那里打听到了另一个产妇的名字、病床号。
再次划重点，产妇生的是男孩。
老太太笃定：“那就是?家大孙子，你也够没用的，生个孩子还能让人家抱走了。”
林大红被成功洗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生了小子，被护士抱错了或者是被人故意偷换了。
顾慢挺无语的，生了个闺女你说被人家偷换了，要是个小子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老太太抱着小婴儿去换“自家”的大孙子去了，不得不佩服人家能耐，约摸有半个钟头，抱着自家的大孙子回来了。
一家三口围着小男婴的男性标志，真是见牙不见眼，大有此生得一子足矣的气势。
顾慢还没生就觉得好怕怕，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后世多出来的几千万个光棍就有他们的“贡献”。
不想再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顾慢蒙住头，眼不见为净，慢慢的居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薛长河喊醒的，热的饺子怕凉了，喊顾慢吃完再睡。
这吃了睡睡了吃，都成猪了。
顾慢无意中发现，林大红的床位居然空了。
“出院了，为了省钱。”薛长河解答了顾慢的疑问。
这个年代去医院生孩子已经是奢侈了，为了省费用出院也正常。
医院里忽然变的很嘈杂，哭声喊声跑步声掺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男人的八卦心也挺严重的，薛长河忙里偷闲出去了十分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原貌。
316号病床的产妇，今天中午刚生了个儿子，爸爸回家报喜了，妈妈辛苦睡着了，奶奶去上了一个厕所。
奶奶回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还趴在包被面前稀罕了一劲大孙子，硬要说哪里不对劲，就是大孙子好像比刚生下来时白了一些。
孩子不哭不闹的很省心，奶奶就没给他换尿布啥的。产妇睡醒了以后，忍着痛喂了儿子，因为没下奶，过了没多久，孩子开始哭唧唧，很不安心的样子。
“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我先看看尿介子。”奶奶十分慈爱地解开包被，尿垫子湿了，还真是尿了。
奶奶把尿介子扔进盆子，又拿了一个干净的，刚想垫在大孙子的屁股下面，忽然呆住了：大孙子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再仔细看一眼，奶奶崩溃了，这哪是她家的大孙子，分明是个丫头片子。
这是哪个天杀的缺德货，把好好的大孙子给换成了小丫头？
在医院出的事，肯定要找医院的。医院也很重视，派了负责人和保安，在整个医院展开寻找。孩子的爸爸奶奶，还有产妇都亲自下场寻找。
人一多，就有些乱糟糟的。
后来寻找无果，医院选择报警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