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礼坐回车里，转头看她：“上去吧，我走了。”
“拜拜。”池柠冲他笑了一下，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在池邈身边上了楼。
秦云礼开车离开。
提起泠川，大概没有什么记忆性的植物，有些地方种了香樟，有些地方种了银杏，有些地方种着梧桐树，还有些地方种着栾树。
有的分区，有的不分区。
秦云礼开车从两道种满银杏的长街开到了香樟树的长街。
香樟树总是茂密的，哪怕是在秋季，也是路灯穿不过的景色。
城市的清洁工们打扫得很勤，这样的季节，地上并没有太多散落的树叶，灯光掠过树枝边缘，斑驳的影子打在挡风玻璃上，落了副驾驶一座。
月亮在天空若隐若现，灰色的云时而遮住它，像一团黑雾。
红灯，急刹。
秦云礼看着路灯，又想起了当初那场雨后的红裙子。
他极少看见池柠穿那般艳丽的颜色。
她也是女孩子。
跟女孩子没有区别。
秦云礼觉得，陈叔说得很对，池柠再怎么洒脱利落依旧是容易心思敏感的。
绿灯，前面的车子缓缓挪动。
秦云礼抬眼，注意力分回前方的道路上，没入车流，和这座城市许多人一样。
回到家里，秦云礼脱下毛衣，躺在沙发上右手搭在脸上，用小臂遮住眼睛，长舒一口气。
当年毕业的那顿饭，竟然是池柠安排何明玉一起的。
还有那次家长会。
他以为池柠根本就不在乎，他以为池柠就是过来工作的，他以为……她真的很讨厌他。
那个时候他其实看到何明玉跟池柠说话了，池柠笑得很开心，至少没在他的面前笑得那么开心过。
也是在那次，他认认真真的想过，池柠只讨厌他，她可以对所有人笑，甚至可以对他身边的人笑，但她就是对他笑不出来。
即便是住在她家，也只是因为那良心上的过不去。
他确实对自己洗脑太严重了。
哪里是池柠讨厌自己呢？
分明是自己太讨厌池柠了。
但是又陷入了一种矛盾里面，一方面因为父亲的事情讨厌她，一方面又被她的所作所为打动。
真是……有点狼狈啊。
秦云礼自嘲地低笑，拿开了手，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坐直了，起身去洗澡。
换了身睡衣出来，秦云礼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舅舅的。
他沉默了片刻，拿着手机进了卧室，拨通了舅舅的电话，“喂。”
——
过了不到一周，池柠复工了。
没有什么工作积压，只是更多的工作扑面而来，在她手上的就有四个案子，其中还有一个开棺的案子。
池柠最不喜欢的就是开棺的外勤。
“柠姐，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过来了，两个人。”小许探出脑袋。
池柠从报告中抽身，回头看了眼，“那就把案子给他们分一下，后天我们两个去出一次外勤。”
“去外省？”小许皱眉问道。
池柠点头：“对，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已经跟那边沟通过了，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