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若若说张总也跟着一起来，还以为就算混不上头等舱，起码也能混上一个商务舱呢。”
登上飞机后，白半夏吐槽道。
张明洋听罢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摊手表示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你得找大校，他可是特意叮嘱过，工大的人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要是只有他和夏星若两个人，买什么座位都无所谓。
但今天一起出来的还有工大的其他人，就算他出资报销都不行。
“不过你也有可能坐上头等舱，主要看你表现。”张明洋补充道。
“说说看。”张明洋的话引起白半夏的兴趣。
别人说她只当口嗨，但从这个狗大户口中说出来的话，还真有可能实现。
“早都和你说过了，辩论赛冠军，啊不对，其实八强也行，只要能到八强，我回来肯定请你坐头等舱。”
虽然夹杂着一些开玩笑的成分，但同样也是激励。
虽然在那么多名校面前拿个第一实属异想天开，但万一呢？
白半夏从来不输在嘴皮子上，虽然她心里也没底，但还是逞强地说道：“小看谁呢？等着回来的时候掏钱吧。”
说完还不忘求助于闺蜜：“若若，你也看见了，记得给我作证，别到时候这人耍赖！”
夏星若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求没那么高，只要你今年的成绩比去年好，我也有礼物送给你，看你表现哦。”
虽然没直接明说，但大家都知道去年工大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也就是说，夏星若的要求更低，都不用八强，只要挺过第一轮别被淘汰就算胜利。
“呜哇哇，若若你也欺负我，你们两个果然是穿一条裤子的！”
夏星若摸摸闺蜜的脑袋，笑着说道：“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白半夏：“......”
“老张，要是我们真进了八强，我有没有什么奖励啊？”鸡哥挤眉弄眼，一脸贱笑地问道。
“你们先进了八强再说吧。”张明洋边说着，边朝一旁努努嘴。
此时白半夏正和夏星若聊的火热，并未注意这边。
“奖品不是早就安排给你了吗？你自己倒是去拿啊，废物。”他嘲讽道。
“要不你还是告诉我怎么能拿冠军吧。”
“去去去，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啊！”
杨景铄嘿嘿笑着，很快跳过这个话题，询问到京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京呢。
大概白半夏一直在注意杨景铄，也可能是他的声音很大。
总之还没等张明洋回复，她便立马转过头说道：“赛程安排那么紧凑，哪有时间给咱们出去玩啊。”
鸡哥也是一愣，连忙附和道：“嗯，的确没时间出去玩。”
本以为这个话题也要结束的时候，白半夏又继续说道：“就算出去玩，也应该等辩论赛结束，到时候我们，我们......”
说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小。
张明洋懒得看年轻人谈恋爱，他拿出眼罩带上，然后直接靠在若若姐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的重量，夏星若伸出手放在细碎的短发上轻轻抚摸。
学弟的头发柔软蓬松，她平时特别喜欢这么做。
见他靠过来，这次也习惯性伸出手，完全忘了前排还坐着一个白半夏。
光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马上秒杀前面还在扭捏的男女，粉红色气息也逐渐蔓延。
在这一瞬间，好像周围所有人都成了他们俩的电灯泡。
“你这么靠着若若，一会儿她的肩膀就酸了！”白半夏替自己的闺蜜打抱不平。
闻言，张明洋甚至连眼罩都没摘，便直接开口说道：“不用太羡慕我，你旁边也有一个可以给你靠的，中途累了记得靠一下。”
“我......”
白半夏一时间语塞，她不自觉朝身旁看去，正好和杨景铄的眼神对上。
两人在对视的一瞬间都立刻避开眼神，她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眼前一片漆黑的张明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那女人别再吵他睡眠就行。
安静一会儿后，飞机的引擎声响起，开始在跑道上提速。
经济舱座位不舒服，但夏星若的肩膀柔软，周身还带着澹澹的桃子香气，靠在她身旁非常舒服，困意也一点点袭上心头。
当然，张明洋倒也没一直靠着若若姐。
一个动作太累，他换了个动作后直接把少女揽进怀里，抱着她柔软的身体继续睡。
夏星若握着手机，她本来想在这断网的飞机上构思一下接下来的剧情，想好便写在手机上。
可被学弟抱住后，自周身传来的温暖也让她的眼皮开始打架。
没一会儿便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无法自拔。
他们两人不用参加辩论赛，也没有压力，自然睡的安心。
但前面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辩论赛的压力，同样还有来自感情上的纠结。
值机那会儿是张明洋去的，他很自然就把杨景铄和白半夏安排在一起。
如今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胳膊偶尔都会摩擦。
后来白半夏干脆不动了，任由两人的胳膊贴着。
临近夏天，气温逐渐身高，他们今天穿的也都很薄，光是隔着衣服就能感受到自手臂传来的温热。
白半夏觉得这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飞机座位设计的太近。
对，就是这样！
她自动忽略了，为什么自己的胳膊没有和坐在左边的妹子碰到一起。
这样不上不下的气氛持续一会儿后，白半夏的脑袋里又有了新的想法。
或许是张明洋刚才那句话刺激到她。
她突然觉得座位很不舒服，好像只有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才舒服。
至于这个人是谁......既然杨景铄坐在她身边，那就杨景铄呗。
少女总是喜欢这么自欺欺人。
不过有了这个想法后，她却不敢实施。
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她要大胆一点，靠一下怎么了。
另一个声音说，对啊对啊，你直接装睡就好了。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好像动一下都费劲，更别提靠过去。
好像胳膊贴在一起便是两人关系最大的进步。
透过椅子的缝隙，白半夏注意到好闺蜜正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安睡。
说好的在飞机上要构思剧情呢？
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叛徒！
心里吐槽着叛徒，不过夏星若的行为倒是给了她极大的动力。
不就是靠一下吗！亲都亲了，靠一下怕什么！
就在白半夏准备行动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把她吓一机灵。
“是不是来发餐了？”张明洋掀开眼罩，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有人打扰，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泄掉。
白半夏往后看去，空姐果然推着餐车走出。
如此一来，计划彻底泡汤。
她无奈叹气，要怪就只能怪她一直犹犹豫豫，耽搁太长时间吧。
“好吃的来了。”张明洋推了推还窝在他身上的若若姐，提醒道。
夏星若听到声音，也知道餐车过来了，但还是贪恋温暖，不愿意睁开眼睛。
她不顾形象地在学弟的胸口上蹭了两下。
这时候少女更愿意当个鸵鸟，就当周围没有她认识的人吧。
不过这简单的两个动作倒是刺激到了坐在前面的白半夏。
她不自觉地幻想起，自己靠在杨景铄身上，耍赖不愿意起来。
画面感极强，直接在她脑袋里面炸裂。
“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吃两份吧。”张明洋无奈道。
话虽然说完了，但夏星若依旧一动不动。
“白半夏正偷看你呢。”他又继续说道。
“我没有！”
心虚的人总是着急否认。
这句话好像还有点用，听到声音后，夏星若终于揉着眼睛抬起头。
她好奇地朝前面看去，却只在椅子的缝隙处看到一个后脑勺。
“哼，就知道骗我。”
刚睡醒的声音黏黏糯糯，听起来和撒娇没什么区别。
张明洋伸手帮若若姐整理凌乱的发丝，顺便还拿出纸巾帮她擦拭嘴角一抹口水。
要是放在以前，考虑到那早已不存在的学姐尊严，夏星若肯定会连忙抢过纸巾，注意自己的形象。
但那种在宾馆打架的事多了以后，她在学弟面前越来越放肆，也开始享受起被照顾的感觉。
白半夏坐在前面，脑袋里都是闺蜜刚才那句：“哼，就知道骗我。”
她完全无法想象，这嗲嗲的声音竟然是身为东北大妞的夏星若发出来的。
相处一年多，白半夏认为闺蜜声音好听，柔软温柔。
怎样都好，但绝对和“嗲”不沾边。
想着想着，她突然释然了。
果然爱情能改变一个人，让她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想都不用想，现在回头肯定会被喂一嘴狗粮。
可怜他们的四辩妹子，坐在这两人身边遭受直接暴击。
“半夏，你喝什么？”杨景铄拍了拍还在愣神的白半夏问道。
“啊，我喝矿泉水就行。”
“来热水吧。”杨景铄建议道。
“嗯。”白半夏点点头，并未反驳。
她和另一个女生坐在里面，杨景铄就负责给他们拿水拿餐。
其中一份餐是直接递进去的。
另一份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拆封，拿起快子就可以开始吃。
白半夏不喜欢拆这种锡纸盒饭。
她比较笨，经常会把油弄到手上。
不过今天有人帮她做这件事，现在只需要拿起快子吃就可以了。
“小心烫。”
“嗯。”
今天的飞机餐是宫保鸡丁盖饭。
里面的胡萝卜和鸡肉都好像是放久的罐头，一碰就碎。
平时吃起来没什么味道的飞机餐如今再吃到嘴里，却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白半夏小口小口地咽着，细细品尝。
等她终于吃完，一旁的杨景铄又开始帮忙收拾垃圾。
心里有暖流涌过的同时，也有一丝无奈。
从新学期开始一直到现在都这样。
明明就像照顾女朋友一样照顾她，但是却不愿意再近一步，就好像前面有什么危险一样。
他们之间的缘分一直靠辩论赛维系。
白半夏第一次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他们一起参加了省赛。
第二次觉得要结束的时候，他们现在又要一起去参加国赛。
等国赛结束了呢？
没一会儿，空姐过来收垃圾。
大部分人收起小桌板，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偷偷往后看去，身后那对小情侣又腻在一起，吃饱喝足便开始睡觉。
白半夏发现自己好像还不如闺蜜这个恋爱新手。
她到现在还记得暑假的那天晚上，刚见过张明洋一面的夏星若便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之后过了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
反观她。
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这次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盯着前方默默发呆，脑袋里都是过往种种。
逐渐，白半夏也开始有些困倦。
她的思绪一点点飘散，正要控制不住睡着的时候，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吓了她一机灵。
看都不用看，白半夏知道杨景铄主动靠过来了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转过头，却发现身边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只是无意识的举动。
仔细想想，他们每天都要准备到后半夜，如今在飞机上，早该困了。
失望的同时白半夏也松了口气。
她端坐在座椅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吵醒杨景铄。
就这样僵持一会儿后，白半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夏星若摸头的画面。
手比脑袋先行动，正想着的时候，她已经把手伸过去。
嗯，怪不得闺蜜喜欢摸，确实很舒服......
......
从下飞机开始，杨景铄便一直道歉。
睡在人家肩膀上一路也就算了，还流口水！
白半夏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师父照顾徒弟罢了，最近大家都很累，睡着靠在身边人肩膀上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
下飞机后，张明洋便拉着夏星若走在最前面。
刚才飞机滑行的时候，他从若若姐那里得知一个消息。
夏星若一直提到的小姨要来接机，并且现在已经在机场外面。
“小姨本来说让我自己去找她的，但不知怎么就突然来了。”夏星若也有点懵。
张明洋略微思考后问道：“你是不是和她说我也在同一班飞机上？”
夏星若点点头说道：“嗯，小姨特地问来着。”
听到这个答桉，张明洋瞬间明白过来。
突击检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