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有人会送我去你那儿么？”唐喻对身边的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先走。
“粗剪片完成了，就擅作主张下班啦，回家。”
唐喻看见忻夏麦只穿了衬衫和毛衣马甲，说：“天都降温了，怎么穿这么少？”
“春捂秋冻嘛，”忻夏麦牵着唐喻去取车，“我还以为陆芒会缠着你不放呢，你们那边进度怎么样？”
几乎为0，唐喻摇了摇头，“至少《最美一天》到我手里的时候剧本已经完成80%了，现在这个是把过去的都推翻了重新写，先送审吧。”
见忻夏麦心情很好，唐喻觉得自己的疲惫也少了几分。
坐在车上，唐喻看着助理发来的工作计划，标红的是未完成的工作。《最美一天》粗剪片的观影时间是后天上午。
开着车的忻夏麦悠悠地哼着歌，正是前几天确认的主题曲，唐喻放下工作闭眼静听。
“好听吗？”
“嗯，曲调像缓缓流淌的溪流，挺温暖的，那你觉得是放在彩蛋前还是后？”
“你来定，现在词儿还没写呢，不着急吧，唐老师？”
“急啊！”唐喻侧了侧身，“唐老师本年度KpI有点难看。”
忻夏麦打开了雨刮器，两根黑杆子在唐喻面前左右摇摆——不行。
回到小柳胡同，忻夏麦打开大门，院内的三条狗兴奋地又跳又叫。唐喻在门口停顿了下，抬头看了眼两盏红灯笼，在夜色里亮的很好看。
她破碎了，然后一片一片地回来了。
“明天天气不错，你提醒我晒一下被子。”
“哦。”
“外公外婆去工作了，我们得自己照顾自己。”忻夏麦从冰箱拿出生肉解冻，“阿喻，我们吃点夜宵？”
冰箱里还堆着上回天台露营吃剩下的串串，苏凯旋非舍不得扔，全部运回了家，“你去歇着吧，我给你烧红油串串。”
忻夏麦眼睛都亮了。
原来就是红油火锅底料煮串串。
比较放肆的是把场地放在了茶室，平时老爷子在家，茶室是不可以有一点异味的，哪怕是香薰都不行。
热气慢慢氤氲，玻璃窗起了雾气。
“外公知道了怎么办？”
唐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这还不简单么，说你干的就行了，我就是作陪而已。”
忻夏麦把唐喻乐呵呵的样子拍了下来，这副嘴脸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RIGUE今年的12月刊想找我拍封面，你说我去不去？”唐喻问。
“要去外地拍么，什么时候？”
“我提了意见，就在芗山拍，他们说得跟摄影师商量下，我看他们是挺想拍我的。”唐喻把凳子往忻夏麦那边挪了挪，“他们还说让我问问忻导，愿不愿意一块儿。”
“我倒是愿意一块儿去看看枫叶，”忻夏麦把丸子戳开，“熟了没有？”
唐喻叼了一个先吃，烫的他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吃到一半，忻夏麦放下餐具，擦干净了嘴唇，“阿喻，你能跟我说实话么。”
唐喻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肉串，按照忻夏麦的秉性，她是必须知道一切她想知道的事的，“你问，我说实话。”
“我恢复不恢复记忆，对你而言有区别吗？”
“当然有。”
两人互相看着，忻夏麦的心像被针扎了下，牵动着整个人隐隐作痛。唐喻演技好，可那只限于特定场景下，要有灯光、摄影机和剧本。
他只能演好另一个人。
“大麦，当我知道你为什么失忆，我就一点都不希望你想起来了，你隐隐约约还记得过去的我，就足够了。”
忻夏麦继续沉默，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