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方老头说，“怎么够？哪里能够？”
“春华楼被封了。”
“你这青楼女儿来投靠你，你高兴了吧？”
“有钱有仆人，你得意了吧？”
方老头说了很多很多，爆料的邻居一个个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等门口这场闹剧一收场，人们立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而这些，丽霞笑眯眯道：“你生儿不养，不配做我的母亲。”
“还有你。”她看着方娇娇，“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青楼洁白无瑕，别的姑娘却来一两个晚上就要接客？不是你长得多美艳，不过是和她长得有五分相似，但是吧，方娇娇，你是个蠢的。”
“不过，你有个好哥哥。”
“不惜以身引蛇入洞。”
她说的每一句话讲的每一个字明明风轻云淡，又让人忍不住的揪心。
白薇望着潇洒离开的马车，心里难受不已。
她知道方婆子的大女儿。
不管是为了说服方海父亲，还是卖惨，总之他想要女儿回来的心非常的明确，而在这一过程中，她说过，大女儿很可怜。
她私奔的对象是个不靠谱的，带着大女儿回了家之后，娶妻生子。
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失宠而骄傲，教唆男人把孩子给卖掉。那个渣男为了卖个好价钱，直接把孩子卖给青楼人。
对此，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对孩子更加的愧疚，所以求大家帮忙让孩子接来。
然而，丽霞的不同意，方婆子心塞极了。就看到女儿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她以为女儿过来找她了，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秘方。
“行了，别哭了。”方娇娇难得说了句软话，“她已经走很远了，你哭她也看不见了。”
“娇娇，她是你姐姐。”
“我只有哥哥。”
“娇娇……”
方老头冷着脸看着。
知道丽霞身世可怜，说不出别的话。
一家子送走了人，便回村。
走到必经的大树下，听着一众人的议论纷纷，方婆子怒气冲冲跑过去骂：“谁再敢说我女儿半句话，我撕烂她的嘴。”
也不知道是他的泼妇脾气让大家惊了嘴，还是因为他们都在，所以没人吭声。
总之，是安静了。
见此，方婆子这才想起腿脚的不舒服。她赶紧喊方娇娇扶自己，眼神却看着白薇。
那眼神仿佛在说：快过来扶我一把。
白薇故作看不见，目光扫了一眼扶着方老头的丈夫。
“相公，听说最近药材的价格降低了，是不是呀？”
方海点头：“有几种降低了，但是也有几种提高了价格。”
白薇：“那样呀，那你赶紧送你爹回家吧，送人到家了之后记得回家，我要认识一下是哪些药材提高了价格，哪些药材降低了价格。”
方海点头：“好。”
几句话，拿捏住所有人。
白薇等人离开后，刚才议论纷纷的人群中又开始了。
但是话题刚扯，马上有人道：“你们说，我要回家了。”
“说什么说呀，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吭声过呢，哎呀，我也要回家了。”
“我也有事，要回家了。”
“……”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走了。
有人还想在议论刚才的事情，有一个老大娘看不过去，直接劝道：“你这人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大娘刚才聊的多起劲呀，不要因为人家说了几句话就闭嘴，来来来，我跟你说，我还知道一个更好玩的事情。”
大娘摇摇头：“人家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在议论他家的是哪些药材降价哪些药材药材抬价，你以后想不想挣钱了？”
“我们说这是老方家的事，又不是他们小方家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们。”
“老方家小方家还不是一家。”
“可是，他没说不告诉我们，也没有说不让我们继续说呀。”
“那你就对着大树说吧，我也走了。”
老大娘住着拐杖哆哆唆嗦的离开之后，那人对着树嘀咕了一句，“他们走了，我也走吧。”
“真奇怪，明明不是没有说不让说呀，大家干嘛这么奇怪。”
结果，毫无疑问，和他同路的人纷纷绕道回家，总之就是和他没有沾上关系就好。
白薇回到家，看到方海一脸疲倦，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
“真没想到丽霞会是你妹妹。”
方海淡淡瞥一眼。
白薇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没想到她会是娇娇的妹妹。”
“嗯，我也没想到。”
大家和丽霞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原来也算是一家人。
“薇娘，在家吗？”
再说的话，刘大娘来了。
白薇刚开门，她赶紧进来，反手关门：“薇娘，快点来跟我讲讲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呀。”
“你这孩子连大娘都瞒着。”
说着话拉着她的手走到屋里面去了。
看到方海，大娘也不避开，直言道：“我刚才呀，听到他们说那些话，我开始一点都不相信，但是他们说的言辞凿凿的真的是青楼女子吗？”
不待白薇回答，她又道：“薇娘，你不要生气，这些话都不是我说的都是我听他们在讲，然后我就记下来，我想着要给你讲一讲，把话说给你听，不然你都不知道。”
“好，你说。”
刘大娘点点头，然后又谨慎的看了一下四周，这才神神秘秘的问，“就是吧，我听说那个青楼女子就是你婆母的大女儿，是不是？”
“是。”
这不是什么小秘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那个，也就是说你那个小姑子被卖到青楼去了是不是？”
这一次，白薇没有点头。
然而，刘大娘不需要她说话也自顾自说：“天哪，两个女儿都去青楼，这就是报应呀。”
说着话，刘大娘泪眼婆娑的走到方海面前：“阿海，这是冥冥中你娘在保佑你，这是恶人有恶报呀。”
方海：“你说的都对，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好心没好报呢？要知道要不是我告诉你媳妇，你媳妇都不知道你不是你娘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