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韶没有接话，看向了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人们，“年纪小的男孩也要死吗？”
人脸停下了哭笑，冰冷的眼神看向瑟瑟发抖的男性们，“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孩子，有一件事你绝对不知道。”
帝韶顺着询问道：“什么事？”
人脸道：“因为这个村的男人们，作恶多端，害死了那么多女人，所以我们联合起来对他们下了诅咒。”
“除非全村的男性都死光了，否则他们死后，灵魂离不开村庄，只能在村庄继续投胎当男人。”
人脸说着说着，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憎恨，“他们投胎那么多次，骨子里的劣性早就刻入了灵魂中。”
“他们这些人本就该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孩子，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你还会想阻拦我吗？”人脸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跪着的男性纷纷看向帝韶，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不停喊道：
“桂兰，看在是同村的份上，你帮我们求求情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求情，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桂兰，帮帮我，我没有说过你坏话，我是个好人！”
“桂兰，你要是帮了我，我以后就娶你，你再带我离开这个村子，以后我们去外面生活好不好？”
人脸听着男人们的哀求声，不满地眯起了眼，但什么也没说。
帝韶一脸平静地听着众人的求助，“反正在你们的心里，女人就是牲口，我不会救你们的。”
村里重男轻女，几乎每家的女人都是仆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受利方，一般都不愿意改变。
一旦改变了，那么自己得到的好处自然会减少。
大家没想到朱桂兰，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
人脸非常满意帝韶的选择，“等这些男人死了，你们再也不用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了。”
帝韶笑着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想问那个姐姐，你知道我认识的姐姐在哪吗？”
人脸想了想，“她很担心你，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了，你应该见过她了，你回去喊一喊她，她自然会出现。”
“好，那我就先走了。”帝韶头也不回的坚决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人傻眼了。
毕竟朱桂兰亲哥在地上痛的来回打滚，生不如死呢，朱桂兰倒是走的这么果断。
走出去没几步，帝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有稚嫩的声音，也有稍微成熟一些的声音。
不用回头帝韶都知道，跪着的男性全都遭了殃。
回到李婆婆家中，帝韶并没有看见李婆婆。
帝韶环视着屋中，冲着屋里喊了几声姐姐后，一张人脸凭空在天上出现。
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庞，帝韶神情复杂，“姐姐，明明你们不用借助水面也能出现，为什么要骗我？”
女人心虚的看向别处，“对不起，关于我们的事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所以才骗了你。”
“而且你也骗了我，不是吗？”女人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你怕死，却没想到能为了帮人做到这种份上。”
帝韶眼中闪烁着泪水，“姐姐，你曾经也是村里的是吗？”
“是，或许你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我。”
“我能问问姐姐你叫什么吗？”帝韶小心翼翼问道。
女人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这里就是我家，我就是李婆婆的女儿。”
“啊？”帝韶目瞪口呆，“姐姐，你当初也死在了海上吗？”
女人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当初跟你一样，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想逃了。”
“但那时我吸入了太多迷香，跳进海中没多久就没了力气，沉入了海底，我怨气太大了，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几十年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成这副鬼模样。
不是人，也不是鬼，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帝韶满眼心疼，小声建议道：“姐姐，婆婆为了你屠杀了那么多人，你要不要见一见婆婆？”
女人摇了摇头，笑容愈发的苦涩，“我娘要是看见我这副样子，肯定会疯了。”
“我其实不是我娘亲生的，我娘说，我刚出生不久，就被人丢在了村里的角落里，打算冻死我，是我娘把我捡回来的。”
“养育之恩大过天，我没有在爹娘面前尽孝，我爹还因为我死了，我没有脸见他们……”
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亲生爹娘为什么舍弃自己。
在村里，把女孩辛辛苦苦养大，到头来就只能换点钱。
这种亏本生意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
就算愿意也是冲着女儿及笄那年，能换的几十两银子罢了。
“姐姐，婆婆每到夜里就时常想你，你真的不打算见一见吗？”帝韶再次劝道。
女人铁了心说道：“等我们大仇得报，我们的怨气就会消散，到时我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与其让娘见我最后一面，痛苦不堪，倒不如给我娘一点希望，好让她带着找我的念想活下去。”
“桂兰，你是个好孩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帝韶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姐姐，你说吧。”
“如果我娘想不开走了，还请你为我娘收尸。”女人无奈，“我知道这太过分了，请你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答应我。”
桂兰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桂兰年纪小又没钱，拜托这样的孩子去操守她母亲的后事，实在不妥。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也没有其他可信任的人了。
就在女人以为帝韶还要考虑时，却不曾想帝韶立刻答应了下来，没有一丝犹豫。
“姐姐，你放心，婆婆帮过我，我视婆婆为亲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婆婆的！”
“谢谢你，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只能向你说谢谢了。”女人话语无比诚恳，泪水夺眶而出。
帝韶抬起小手擦去女人的泪水，“姐姐，眼下都这种情况了，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能如实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