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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总是要接触的，迟与早而已。
宁毅不确定让这些学生出来见识一下，能不能有什么益处。不过想来，坏处应该是没有的。
给姬如来交代完毕的窦来上来，走到宁毅身边，“老大。”
宁毅目光瞥着，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歌舞城，若有所思，“做人不能赶尽杀绝，但不能姑息就是不能姑息，将皇冠旗下的公司全部彻查，罪无可恕的不必多说，没的商量。”
“至于其他小鱼小虾的，就不要计较了。还有，一个叫科比的，查查，如果背景还算是干净，没沾上人命的话，让长生带在身边。这个人，能屈能伸，算是一个人才。”
“明白了，陈道望呢？”窦来问道。
“他？”宁毅嘲讽一笑，“他经得起查吗？罪证属实之后，不必等，立即执行。不见见血，十大家族这些鼠辈，真当我宁毅是信男善女。”
“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杀鸡儆猴一下，都给我消停一点。与其想着怎么对付我，还不如做做善事什么的，减轻下罪恶。”
再看了眼曾经辉煌至极的歌舞城，宁毅便收回目光，眼看他起高楼，眼看楼塌了这种事见的太多，在他宁毅的心里翻不起涟漪。
“等下你安排下我这些宝贝学生回家，必须一一送到。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唯你是问。我先去医院看看方江那小子，胆子可真大，要不是有我在，命都的玩没了。”
“是！”窦来正声回道。
这些事情不需要老大吩咐，他也会这么去做。心里有些好笑，自家这老大，对这些半大孩子可真好。换对他们那些兵蛋子，可不会这么尽心尽责。
方江被李长生送到一医院，和魏云裳一间医院，科室不同。
宁毅也没让魏云裳知道方江的事情，就算要告诉他，起码也得等恢复两天再说，方江的奶奶也是一样。
就方江现在这惨不忍睹的模样，她们见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宁哥，你来了。”见到宁毅进入病房，李长生赶紧起身迎接。
挂上点滴的方江也挣扎着要起身，被宁毅摆手制止，“老老实实的躺着。”
坐在病床上的椅子上，对着身侧的李长生问道：“怎么样？”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都是皮肉伤，不过需要时间恢复。”
算是这小子幸运，歌舞城的那些人还没下死手。
“那方江的奶奶那边，联系没有？”
李长生回道：“这小子是个孝顺孙子，在车上的时候就借我的手机打了电话回去，给他奶奶报平安。不过找了个由头，说过两天就回家。怕是担心他奶奶见了他这样子，心疼。”
挺好，与宁毅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担心方江的奶奶见了孙子的这模样，受不了刺激。缓两天等身体恢复些，再让他奶奶来医院这边是最好的。
“帮我找一支笔和纸来。”看了眼方江，宁毅吩咐道。
“是。”李长生应声离开病房。
病房里面如今只有宁毅和方江两个人，方江显得虚弱的说道：“宁、宁先生，谢谢你。”
宁毅莞尔打趣，“你该叫我宁老师，魏老师生病了，我替她代课。不然你以为我什么会来救你？”
“魏老师病了？严不严重？”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宁毅好笑一声，自己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担心别人。
方江尬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劫后余生，心里莫多的感慨。
“来，给宁老师说说，当时你怎么想到去报巡捕的？既然你在歌舞城做的服务生，就该清楚那些人的手段，可不是什么善茬？”见方江精神头还行，宁毅饶有兴致的问道。对老师这身份，宁毅带入的不错，挺享受的。
这位要问，方江自然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时间过的很快，十来分钟之后，李长生带着纸笔回来，交给宁毅。
宁毅将宣纸摊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沙沙沙的写了几行字，大致应该是起草一份简单的合约。
做完这些，宁毅将钢笔压在宣纸上，站直身体，“既然没大碍，我就不陪你了。如果真的想好好读书，就在上面签个字，在你上学期间的所有费用都由我负责，等你以后挣钱了，挣来还给我。当然，要利息的。”
“如果不想真的不想读了，趁早退学，别耽搁自己的时间，和老师的时间。”
也不理会错愕的方江，便离开了病房。
方江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孩子，不用循循善诱这些，就看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用借，已经很这照顾他的自尊心，如果还拉不下颜面，宁毅也没辙。
宁毅走后，方江怔怔的将宣纸拿在眼前瞅看，正是一份简单的供读协议，若是接受，每个月他的卡里便会多几千块钱，学费另算。不多，但足够他们婆孙二人生活所需。
莫名的有些泪涌……
李长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家那位妹妹，明年上初中了。方江，不是所有人都能遇见宁哥这样的人，你该珍惜。能有机会读书，谁愿意流落街头。经历过了，就该知道，外面的世界真的残酷。”
李长生他自己，本就是真实写照。
从外科病房里面，宁毅辗转到呼吸内科八病房。看见相邻的那病床空了，微微好奇，“那大姐呢？”
“出院了，难不成一直呆在医院不成。”吊了两天的点滴，魏云裳气色精气神全回来了。
商量好了，每天六点之后，宁彤就回去休息。外加上大姐出院，暂时的没有其他病人搬进来，病房里面就宁毅和魏云裳两个人。
宁毅随意的坐在隔壁的床头，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这老大姐总算是是出院了，要是真让宁彤和你被她忽悠几天，指不定被带偏成什么样子？”
对于老大姐那套管男人的理论，宁毅是既好笑又好气，男人到了老大姐的嘴里，已经是阶级敌人了。
“人家大姐哪里有你说的不堪，对了，宁毅，医生说了，我恢复的不错，再挂两天就可以拿点药回家调养了。也就是说周一我就可以正常的上课……”
“额，这么快？！”宁毅手上动作微微僵了下，脱口而出。
登时，魏云裳佯怒起来“你这什么意思，巴不得我好不了是吧？”
“不是这意思，替你高兴。来，吃个苹果，补充下维生素。”
“这还差不多。”魏云裳美滋滋的将削出来的一块苹果放在嘴边，甜甜的。
宁毅神色却是不见的多欣喜，他这老师，做到头了啊！
还没过足瘾呢。
好吧，他须得承认，有些舍不得这些学生了。
细细一想，便不觉有他。人生匆匆，谁对谁又不是过客？哪怕牵手一生的人，也总有一个先要离开。
和那些可爱学生能有这两天的交集，宁毅，你也该知足了。
而且，也真不能让魏云裳在医院一直躺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