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你看到这两只大雁的时候，有什么感想没？”储六月准备打趣他一下。
“当然有了。”李二牛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没这两只大雁，我也照样啥都‘敢’想。”
敢想娶媳妇，敢想生儿子，还敢想盖楼房，没有啥不敢想的。这有那些没出息的怂包才会啥都不敢想。
“……”储六月有些没听明白，觉得他好像也没明白，于是她就说的清楚些，“我的意思是说，你内心有什么感想？”
“我说的就是心里啥都敢想呀。娶媳妇敢想，生个大胖小子敢想，还敢想盖个大楼房，反正敢想的事多着呢，一天一宿说都说不完。”李二牛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说的可认真了。
“……”储六月没把人家打趣到，反而把自己翻沟里去了。
还是默默的走开吧。
……
半个多小时，陈大就把两只大雁给搭理的干干净净拿回来了。还有储六月要的羽毛。
幸亏陈大前几天把自行车给彻底学会了，这会正好骑车储六月的自行车直接把大雁给送去槐花婶那边。
“二牛，你回头去河里收网。”陈大走的时候又叮嘱他一遍。
“我发现你现在跟个老太太似得，一件事唠叨多少遍了。”
“你那猪脑，我怕你忘了。”
李二牛给他一记‘那才是猪脑’的眼神，然后注意到那两只大雁，“你打算把这俩都拿去卖了呀？”
“不然呢？”还能留一只吃啊！
“要不……咱留一只炖了大家伙一起尝尝呗，不然人家不说咱消气么。”十年八年见不着的东西，好不容易被他们给遇见了，就这样都拿去卖了，会不会太抠门了？
人家肯定说掉钱眼里去了，就知道拿去卖钱。
“开啥玩笑呢！”陈大则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知道这一只能卖多少钱么？”
几十块钱的东西，说吃就吃？疯了吧！
“不管多少钱，以后也不见得能买到呀。”李二牛也想卖钱，但是又不想被人说小气。
“买不到就少吃一口，死不了人。”陈大是坚决不同意，而且说的直接。
这一只大雁抵上生产队一个多月挣得钱，够一家子半年的生活费了；打死他也不会拿来吃，大不了就被人骂孬种。
“我觉得陈大说得对，还是卖点钱来的实在。”贺杏花也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主要是这个大雁太稀罕了，而且个头又大，价格肯定也不会差。少说也得几十块一只。吃了太可惜了。
“听见没，小姑妈都这么说了。”陈大说道。
“我就觉得稀罕的东西，弄一只咱们也尝尝啥味。你们要是觉得不划算，那就算了，反正我是无所谓。”李二牛就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他们这么说，他也就听着。
“我也赞同陈大的做法。”储六月也表态，“野味虽然好，但吃进肚子里也不能顶什么用，不如卖点钱，多买几顿猪肉吃。”
“就是。这一只大雁卖的钱，够咱们吃半年猪肉了。”陈大道。
“瞎吹吧。一只大雁能值那么多钱？”李二牛不相信。
陈大索性那车子支下来跟他说：“你知道那老肥鹅前天市场卖多少钱一斤吗？”
“还能卖个十块八块啊？”言下之意，是铁定没有那么高的价格。
“没到十块八块，但是也卖上了七块一斤的价格，你吃得起不？”
“老鹅卖到七块一斤？”李二牛惊愕，“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哪能听错呢。我本来想看看人家卖的兔子多少一斤，结果听到老鹅七块一斤。还有那兔子，家养的兔子，六块八一斤。”
“这……这咋都那么贵呢？”李二牛不敢相信，上个月他听说老鹅才卖六块一一斤，那时候都觉得价格挺高的了，这才多久呀，涨了好几毛一斤。
只听陈大又道：“听说是外地小贩来收的，给的价都高，弄的咱当地的商贩都没法做生意了。”
“乖乖，这玩意还不是咱能吃得起的东西。”李二牛看看那大雁，感叹的说。
“现在知道了吧？”
李二牛眼珠轱辘辘一转，咂嘴，“那我晚些还得去山上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守着俩兔子什么的。”
“你拉倒吧，以为老天爷那馅饼都是给你准备的呢？”天天要是都有这样好的事，大伙都去啥事不干，专门到处溜达找好事去。
“行了，你甭在这里唠叨了。赶紧去把大雁给我卖了，卖不到好价钱，我把给你给卖了。”
陈大给了他一记白眼，推着车，“走了啊。你别忘了……”
“去收网。”李二牛把他话给接过来，“瞧你那点出息，两张网把你惦记的头发根都白了。”
陈大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怼他。
等陈大走了之后，储六月忍不住说：“你俩上辈子肯定是冤家。”
好的时候一条声，不好的时候，你把我损的一文不值，我把你损的像泡狗屎。关键是，前一秒互怼，下一秒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基友？
“何止是冤家？我还跟他说好这辈子来娶他妹子呢。就是到现在还没娶到，真是有点糟心。”李二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跟真的一样，叹了口气。
而储六月则是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
这个李二牛，实在是太有才了。
不能跟他聊天，否认不是被笑出鱼尾纹，就是被噎的半死。
她把篮子的里羽毛给泡一下，顺便加点艾叶和薄荷，这样可以去除羽毛本身的腥味。
“六月，你要这些毛干啥？”贺杏花不解的问她。
“做羽绒袄呀。再往后就是冬天了，我要收集些羽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做个羽绒袄。”
这个年代肯定还不流行什么羽绒服，所以只能靠自己做。如果能做出来当然最好了。羽绒服比棉袄轻便，而且还保暖。
“用这些毛做袄子？”贺杏花更加好奇又不明了。只听说过用动物皮做衣服鞋子的，没听说过用这些毛做袄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