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风华奖学金吗？”
奖学金？
陆轻晚眼圈骨碌碌打转，“记得啊！就是你用我的名义，给东方之星捐献的奖学金啊，怎么了？那笔钱有问题吗？还是有人获得了？”
算一算，一学年结束，的确到了学术总结的时候，陆轻晚没太操心那些，若是程墨安不提，她只怕早已忘得九霄云外。
程墨安摇头无言，片刻后才揉着晚晚的头发笑，“neil要那笔奖学金。”
陆轻晚蜷起双腿，把自己摆成个大z字，嵌入程墨安的胸怀和腿上，“要？？奖学金不是奖励的吗？还能要？”
程墨安对儿子的抠门基因，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嗯，neil破解了学校的安全系统，并且重新做的加固处理，所以他说，他的创意、动手能力、学术成果，都远远在其他人上面，他应该获得那笔奖学金。”
至今，程墨安还记得儿子在校长办公室，那一份稚嫩又霸气的言说。
小宝贝挺直腰杆，小小的人儿，只比大班桌高一些，双目却意外的坚定，“校长先生，奖学金是为了学校创新，打破常规，我认为真正的进步，不止是课本只是，而是实践能力，考试一百分的人很多，但牛顿只有一个，肄业的比尔盖茨也只有一个，我为什么不能获得？”
校长碍于程墨安的面子，客客气气哄，“孩子，你黑掉了学校的系统，我们没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很有爱了哦。”
neil完全不领情，“我帮助学校保护了三千八百六十五个人的个人信息，学校的财务系统、考试系统、老师资料、监控设备……几乎所有的内容，如果黑客恶意入侵，学校的损失你算过吗？我义务帮助自己的母校，你不说感谢，还要追求我的责任？”
程墨安叠腿坐沙发上，长指搭膝盖，对校长淡笑，“neil的能力我从不怀疑，但他毕竟年龄小，有些事情他还不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我会告诉他。”
neil马上立起了浑身倒刺，什么？爹地居然不帮他说话！爹地居然说他不懂得把握分寸！
爹地好过分！！太过分了！！
陆轻晚听的心肝儿乱跳，她儿子说的没毛病啊，“老公，其实……我觉得鼓励孩子创新挺好的，现在的小孩子都只会读书考试，动手能力很差，要是能让neil作为榜样引导大家，不好吗？”
程墨安何尝没想过这些，“但是晚晚，小孩子们学坏很容易，他们不会马上清楚读死书和实践操作的区别，相反，下一步他们或许会毁掉学校的多媒体、食堂、路灯……并且以创新作为挡箭牌，就算引导他们，出发点也要正确无误。”
陆轻晚被说服了，在教育问题上，她和程墨安还需要继续磨合。
“等下我跟儿子说说，对啦，今天六儿跟我说，他们收到了一栋房子，超大超豪华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送的。”
果然，就是程土豪。
“为什么？”
“其实房子主要是送给西河。”
“因为他跟你提供周梦蝶的资料？你就大方的送他房子啊？哎呀，我的老狐狸出手真大方。”
可程墨安的回答，陆轻晚却打死都没想到。
“你知道西河的身份吗？”
程墨安的表情一下子好严肃，严肃的让晚晚不敢乱猜，乱想，她很乖的摇头，不确定的问，“难道不是孤儿吗？我认识的他以来，他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母家人。”
程墨安猜到她不知情，其实他得知答案的时候，也很惊讶，“二十多年前，冯爷爷在中国名声鹊起，作为清风门派的掌门人，培养了一批优秀的武术高手，可后来他隐退江湖，定居美国，并且曾经发生再也不回国内，你可知道为何？”
“啊？跟冯爷爷有什么关系？”
圈子绕的太大了吧？
陆轻晚的脑细胞不够用，她只知道冯伯臣是隐退的高手，儿子的师父，清风拳的祖宗，还有他是外公的好朋友。
程墨安徐徐道来，“冯爷爷事业巅峰时期，遇到了他的妻子刘飘红，对她一见钟情，为了追求刘飘红，冯爷爷可谓费尽了心思，亲自培养这位新入门的弟子，不遗余力的传授绝学，刘飘红当时有家族定下来的婚约，对方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嗣，只是国内经济突然萧条，家道中落。
刘飘红一心一意想要跟青梅竹马成亲，但家里极力反对。”
陆轻晚懂得，“很常见，结婚对象突然变得负债累累，女方父母不同意，然后怎么样了呢？”
“冯爷爷看到这个机会，及时摆放了刘飘红的父亲，拿出一笔不菲的聘礼，终于说服他将女儿嫁给自己，后来他终于抱得美人归，娶了她为妻子，恋人婚后孕有一子。”
陆轻晚听说书一样，冯爷爷那么逗逼乐天派的一个人，居然还有如此荡气回肠的爱情？
而且趁虚而入这招，也是坏极了啊！
“可是跟西河有啥关系呢？难道……那个一子就是西河？？？”
我的老天爷！你可别逗我，西河跟冯伯臣？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卧槽！！！！
程墨安捏她皱起来的小鼻子，“有什么不可呢？但还有一件事，很蹊跷。刘飘红嫁给冯爷爷并非心甘情愿，是父母的逼迫导致，她心里从未忘记旧情人，某次她跟情人私会，几天后，人就死了。”
陆轻晚嘴巴张成鸭蛋，“被杀？？”
“警方找不到证据，草草结案，真相从此石沉大海，与此同时，刘飘红和冯爷爷的感情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破裂。”
“她怀疑冯爷爷杀了人？”
如此猜的似乎岁合情合理，而且冯爷爷最有杀人的动机和能力，妻子给他戴绿帽子，他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大概如此，她一怒之下提出离婚，并且要带走儿子。”
陆轻晚：“……”
那个时代离婚还是稀奇的事情呢，何况是女方提出，这说明什么？刘飘红真心实意不喜欢冯爷爷。
可怜的冯爷爷，一辈子都没得到她的心。
程墨安颔首，“冯爷爷一生只得一个儿子，是冯家的继承人，他自然不同意，刘飘红说孩子不是他的。”
“真不是吗？？？！！！”
陆轻晚的三观啊，冯爷爷被戴绿帽戴的很正很稳很到位，还喜当爹，要不要这么可怜？
“最大的问题就是，冯爷爷一气之下拔枪要毙了她们母子，根本没去求证，刘飘红视死如归，抱着儿子声称死了正好跟孩子的父亲团聚。”
“然后……”
“冯爷爷面上无光，一气之下签署了离婚书，将他们赶出了冯家。”
陆轻晚赶紧收拾满地的好奇，“西河到底是不是冯爷爷的儿子？怎么求证？怎么证明？”
程墨安起身，打开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亲子鉴定书，“这是西河跟冯爷爷的头发做的dna鉴定，你看看就知道真相了。”
陆轻晚亟不可待的打开文件，鉴定结果赫然写着99.99%的字样，这是父子关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