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楼生意惨淡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烟雨楼，而是它自己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
主要是陆锦霜此人不善于商道，被派来打理翠红楼是因为她曾经是锦城的花魁，一开始她坐上翠红楼掌柜的位置，还有很多人来捧场。
可是渐渐的，她退居幕后也不出来表演才艺了，客人自然也就没兴趣过来了。
翠红楼没了客源，自然也就招不到漂亮的姑娘，没了漂亮的姑娘生意自然也就越来越差，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我能是苏家临时派过来的，听闻翠红楼如今处境不佳？”李齐问。
陆锦霜，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敢问东家如何称呼？”
“你叫我李齐就行。”
“回李东家的话，翠红楼如今的处境的确不佳，姑娘门已经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拿到银钱了，加上如今大雪冰封，生意也惨淡……”
不等她说完，李齐就问：“陆掌柜平时接客吗？”
陆锦霜没想到李齐会如此直白，脸上有些挂不住。
“陆掌柜，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别见怪。”李齐笑着道。
“我如今负责管理账房，其他的事情都是交给白姐打理。”
“白姐？就是刚才那位？”
“正是。”
对翠红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之后，李齐沉思起来。
屠博书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也无计可施，开口道：“李兄是否想到了什么改善翠红楼的办法？”
“办法嘛倒是挺多的，就是实行起来有点麻烦。”
屠博书有些意外：“哦？李兄不妨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的上忙？”
李齐把视线放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你能帮什么忙？难不成你恢复女儿身过来这里上班？
想着他忽悠眼前一亮：“屠兄真想帮忙？”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屠博书避开他的眼神：“我只能尽量……”
“不知屠兄在锦城熟人多不多？比如认不认识什么风流才子之类的？或者什么名人？”
屠博书思忖片刻道：“倒是认识几个。”
“你和他们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办了！”李齐一拍大腿道。
陆锦霜和屠博书都有些不解。
“李兄有什么主意了？”屠博书问。
李齐站起身，踱步道：“第一，我们得制造名人效应。”
“何为名人效应？”
“就是把锦城的一些有名气的风流才子，都叫到翠红楼来。只要他们来，所有开销一切免费。”
李齐咧嘴一笑道：“你们想想，要是那些人每天来翠红楼的消息被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他们会好奇他们经常去翠红楼做什么……”
说着他比划出两根手指：“等这个气氛制造的差不多了，就上第二招，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次不等屠博书说话，陆锦霜就忍不住问：“何为犹抱琵琶半遮面？”
“意思就是从翠红楼里挑选几个身材不错的姑娘，经过一系列的培训，将她们打造成头牌。”
“这怕行不通吧？”屠博书道，“恕我冒犯，翠红楼里的都是些庸脂俗粉……”
“我说话你不要打断我嘛。”李齐道，“不是说了嘛，犹抱琵琶半遮面，把那些姑娘的脸给遮起来不就行了吗？至于长什么样，让客人们自己去幻想。我们只要告诉客户，她们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就行。”
“这不就等于欺骗吗？要是被拆穿了如何是好？”陆锦霜问。
“谁说我们欺骗了？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们觉得漂亮他不觉得漂亮是他的事，再说了这些姑娘可不是用来陪酒的，而是用来表演的。”
“表演？”
“对，到时候搞个乐队，让她们吹拉弹唱，卖艺不卖身。”李齐道。
屠博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过她又想到了一点：“可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翠红楼没有好看的姑娘，到时候还是会衰败回老样子。”
李齐胸有成竹的道：“这个你就放心好了，等这两步走好了，我还有三四五六七八九招，到时候保准翠红楼生意火爆。”
“这两招实行起来的同时，陆掌柜那边也可以着手去烟雨楼挖人了。等有了一定的资金，去帮那边的姑娘赎身全部弄到翠红楼来，这样才能先稳住局势。”
李齐感叹这个时代的人商业思维还是很落后，不像后世那样，把各种细节把控的死死的。
就拿李齐那个时代的电商平台来说，什么用户思维，用户习惯那都是洒洒水。
用户打开电商平台，习惯性看什么类目，什么样的封面会刺激购买欲望，这些早就被研究透彻了。
加上后来又冒出来的大数据，更是恨不得把你口袋的钱全掏空。
屠博书慢慢的回味着李齐的这三招，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的确是好办法。
可是他有些想不通，这家伙刚才还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想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招式出来了？
他还说还有三四五六七八九招？
那些招式又是什么？
屠博书特别好奇。
陆锦霜虽然不善于经商，可是也大致会意了李齐的意思。怪不得苏家会派他过来……
“陆掌柜，既然要对翠红楼大整改，我必须得先看看账本，不然的话到时候进行到一半，资金跟不上可就麻烦了。”李齐道。
陆锦霜回过神来：“请东家稍等。”
片刻之后陆锦霜将账本拿了过来，李齐坐在椅子上翻阅着那密密麻麻的账簿，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古代人记账可真是够简单的，就一个“收”和“付”，简直没法看。
翻了几页之后，李齐叹了口气：“你和我说吧，现在翠红楼还剩多少钱？”
陆锦霜示意李齐把账本给她，接着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算盘，纤细的手指就在上面拨打了起来。
她一边算，还一边嘟囔着：“上月亏损四百一十二两，进展三百一十五两，买菜二十一两……”
李齐在旁边看着，叹了口气，敢情你是要从上个月重新算一遍了？
这他喵的要算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