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混的案子择日要开庭，方怀远最近忙着取证。
等到助理薛丛给他打电话，说是已经在他楼下等他，方怀远翻资料的手一顿，这才想起今天还约了婚纱馆要试西装。
“boss？”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出声，薛总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该不会是boss忘记了今天要去试婚纱吧？
方怀远抬头，看了眼桌上被红色水笔圈起来的数字。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忘记。
事实上，方怀远只是略心塞而已。
那天方怀远在伍卓雄的八十岁寿宴跟伍媚求婚成功后，还以为从此跟五指姑娘告别，过上相亲相爱的生活。
不曾想，寿宴结束，伍媚跟小早就被伍老爷子给留了下来，至于他……
自然是被客气地请了回去。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
方怀远合上手中的资料，去卧室里换了件衣服。
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日伍老爷子铁青的脸色。
想也知道，他这是把人给得罪了。
也是，老爷子根本不知道他跟小舞的关系，结果一出现就是求婚，换成是他，只怕当场就会把对方给赶出去。
老爷子能够忍到宴会结束，也算是休养大家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方怀远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在他做每一件事之前，都会在心里详细规划跟仿佛验算，确保一击即中，才是会去实践。
然而，求婚这件事，到底是他冲动了。
他应该事先跟老爷子打好关系，慢慢渗透。
方怀远还以为老爷子把伍媚和小早两人留个几天，就会把人“还”回来了，哪曾想，老爷子趁上班时间，命人把伍媚跟小早的生活用品以及换洗衣物都搬去了伍家。
方怀远也不是没有试图拎着礼物去拜访，结果可想而知，门都不曾进去。
方怀远也试着去酒吧或者是伍媚公司去找人，这才知道，酒吧的工作伍媚已经辞了，至于外贸公司，咳咳，老爷子一通电话，直接打开了伍媚所在公司的总裁，放个长假这种小事，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要说老爷子把伍媚软禁了，那也不恰当，因为老爷子并没有限制伍媚的人生自由。
至少，方怀远只要一刷新朋友圈，就能够看见熊宝贝更新的朋友圈状态，无一例外，全是她跟伍媚两个人，或者是和小早一起三个人的合影。
为此，方怀远还打电话给于少卿，言语间颇为不满，大意就是，能不能在床上卖点力，让宝贝没有精力再去找小舞。
“我没有办法阻止宝贝去找小舞。你知道，小舞在宝贝心中得地位可不比我低。要是我在这件事上干涉她，她会跟我翻脸。
令外，以小舞的性格，她要是不想顺了伍老爷子的意，她应该有一千百种办法出现在你的面前吧？
但是你竟然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那就说明，你们两人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吧。
站在伍老先生的立场，他不待见你，我表示非常地理解。
小舞想要让老爷子顺气，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不跟你见面，说明她孝顺。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宝贝是否霸占着小舞，就算，我把宝贝哄骗回来了。方律师，你恐怕也还是见不到你的方太太吧？”
在法庭上总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方大律师，还是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哑口无言。
那天那通电话自然是方怀远单方面地给挂断了，后来也没有再打过。
好在，伍媚虽然为了顺着老爷子的面，避免跟他见面，两人每天都还是保持着电话后者是微信联系。
说起来，方怀远也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伍媚了……
方怀远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赶到影楼时，因为遇上堵车，比预约的时间迟到了二十来分钟。
期间伍媚并没有打电话来催，倒是宝贝的朋友圈在半个小时前更新过状态，实时地址就是这家婚纱馆的位置。
方怀远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总有一种自己才刚刚求了婚，就被打入冷宫的凄凉感。
薛丛跟在方怀远的身后，悄悄地打量自家老板的脸色。
唔……为什么老板明明是准新郎，表情看起来反而像是被戴了绿毛的倒霉丈夫？
方怀远要是知道自家小助理是怎么在心里编排的他，只怕会把他的小助理派到非洲去做国际法律援助。
方怀远走进婚纱馆，婚纱馆的感应门自动打开。
“小远！”
软软糯糯的稚嫩童音。
方怀远转过身，在看见被于少卿牵在手中的小早时，目光在一瞬间柔和下来。
小早已经松开了于少卿的手，朝方怀远欢快地跑了过去。
方怀远蹲下身，把小早给抱了起来。
小早一被抱住，就双手缠上方怀远的脖子，奶声奶气第道，“小远，我好想你噢~”
方怀远的心都快化了。
他的目光落在几步之外的于少卿的身上，“小早怎么跟你在一起？小舞呢？”
“小家伙在里头待不住，宝贝又要陪着小舞试婚纱，我就带他出来逛逛了。”
于少卿走近，大掌在小早的头发上揉了揉。
因为这几天伍媚经常带着小早跟宝贝浪，于少卿又是经常充当司机的那一个，小早跟这位于叔叔也比较熟了，因此并不怵跟于少卿待在一起，否则也不会单独跟于少卿出来逛。
得知伍媚已经在里头试婚纱了，方怀远抱着小早就往里走。
“是我的错觉么？
我怎么觉得……工作人员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微妙？”
方怀远手里抱着小早，眉头微皱。
“不是。”
见方怀远困惑地看过来，于少卿无奈地道，“因为我也感觉到了。”
为什么说是微妙的眼神，因为那些眼神分明包含了一种深切的同情在里头。
于少卿跟方怀远外在条件不俗，又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过往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均欣羡或是仰慕，还是头一遭被人们用如此饱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
于少卿跟方怀远对视了一眼，这种感觉，确实太过微妙了。
这种微妙的感觉，在于少卿领着方怀远走至三楼，伍媚所在的婚纱楼层时，尤为强烈。
“为什么我要穿婚纱？是我跟你求婚，难道不是应该被求婚的你穿婚纱才对吗？”
“你是来搞笑的吗？哪一国法律规定被求婚的饿那个一定得穿婚纱的？再说了，我是为了回应你对我的一往情深，才勉强同意跟你在一起而已。我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好意思让我穿又热又重的婚纱么？
还有，轮身高，我比你高，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我穿西装比你帅气多了吧？
少废话，去把婚纱给我换上。”
“我不。”
“刚才还说愿意为了我把于少卿给甩了呢。在微博上晒婚纱照的人是谁？
你都肯为了他那么折腾了，却为我穿一次婚纱都不愿意。
你果然最爱的人还是他。”
“亲爱的，你是在吃醋吗？噢，就算你泡在醋里了，我也不会穿的。”
终于明白这一路走来，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同情的目光是怎么一回事的于少卿&方怀远：“……”
两位大佬的表情有些微妙。
“小早乖，跟你于叔叔待一会儿。”
方怀远把怀里的小早往于少卿怀里一放，长腿朝站在更衣室前争吵不休，浑然不觉地两人走去。
“原来你说的爱我都是假的，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鬼……”
伍媚还在那儿跟熊宝贝贫呢，冷不防一只手臂环在了他的腰间，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不喜欢穿婚纱？”
伍媚惊讶地转过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怀远没有回答伍媚的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道，“如果不喜欢穿婚纱，婚礼那天就你就穿西装吧。我没意见。”
“真的？”
伍媚还在奇怪方怀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只见方怀远意有所指地看了宝贝一眼，“嗯，我说的爱你，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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