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瞅着那件跟它主人一样不可一世的大衣,怨念不已,掉哪里不好,偏要掉在她脏了的鞋上,这不是没事给她找事?现在她捡也不是,不捡更不是……
难道他就没有察觉自己衣服掉了吗?她才不信他是真的睡着了,明明才换了姿势的!如果帮他捡起来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多事?说不定他还会误会她是在主动向他搭讪!可是不捡的话又说不过去……
“喂,二姐,大姐夫的衣服掉了……”苏凌薇回头,看一眼无动于衷绞着素手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苏炔,出言提醒。
“哦!是喔,掉了。”苏炔被小妹惊得一激灵,有些无措,似乎认真斟酌了数秒,颈子如机械一般僵僵地转过去,目光兵荒马乱的,嗓子干干的,口齿也很不伶俐,“那……那谁……你……你衣服掉了。”
话音一落,车厢顿时死寂得十分诡异。
“……”二姐……你是认真的吗……
“……”苏二小姐……您真的……是认真的吗……
苏炔被前面的两人用奇葩的目光辉煌地扫射着,她窘迫到想死,只好转头死死盯着身旁的男人,期盼他速速睁开眼,捡起那件该死的衣服!可他偏偏连头发丝都未动分毫!
在小妹数千瓦的白眼下,脸瞬时涨红,她不是不知道刚才的自己有多白痴,可的确是太紧张,脑袋就抽了……
神一般的气氛继续默默翻滚成蛋炒饭。
终于,苏小妹绝望了,“二姐,其实你真的可以帮大姐夫捡起来的,举手之劳而已,妈妈从小就教育我们要乐于助人的,对不对?”
苏炔无从反驳,千错万错不该和他同乘一辆车,同乘也就算了,还和他坐后座!小妹又不知个中隐情,在她看来自己的举动一定很怪异。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无奈之下,弯腰捡起大衣,朝那尊雕塑递过去,只求他大发慈悲配合一下,“给,你的衣服,”思及这样不太礼貌,还得纠结地补上称呼,“寒……寒先生,你的衣服,给。”
这真的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仁至义尽,总可以了吧?
数秒或者一分或者数分钟过去……
身旁还是没动静!这混蛋是死了吗!接一下他该死的破衣服是会怎样!
苏炔隐忍着,上下齿咬的咯吱咯吱脆,“寒先生!你的衣服!我帮你捡……”
“大姐夫睡着了,就不要打搅他嘛,二姐,你平时虽然傻缺吧,可也没今天这么明显啊。我说过了的,大姐夫他感冒了,你快把衣服给他披上,免得他又受寒,病情加重就不好了。”苏小妹实在看不下去,苦口婆心,身旁的司机师傅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表示所言在理,万分在理!
给……给他披上?这和让上天赐她一记雷劈是一个意思啊亲妹妹!
苏炔哭不出来了。
干干的笑着,一脸的苦褶,“……这不太好吧,又不熟,还是让寒先生自己来……”
“你tm再唧唧歪歪我就告诉大姐你对大姐夫有成见!”苏小妹发狂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纠结扭捏个毛线!迫不得已搬出杀手锏,果不其然,一提到大姐,她那傻缺得不同寻常的二姐顿时乖乖闭了嘴。
苏炔认命,看来躲不过去了。
把他看做是爸爸好了,苏炔拼尽全力脑补着,自我建设着,平时也没少给爸爸添衣服,对,就当他是慈祥的爸爸,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可是肾上腺素还是猛飙了,心脏像牛皮鼓击打不休,耳朵嗡嗡地回荡着身体各处动脉泵血的声音。
就在这样水深火热中,苏炔极不情愿地朝他靠过去,一边祈祷着他千万要继续装死,一边哆嗦双手,把大衣披到他的肩上。只怕它再掉下来,又不放心地掖了掖。
她不知道,这个动作……很温情。
只是不凑巧,她的温情对寒渊来说,是绝对的伤害。像吗啡那样充满恶意,先给点甜头上瘾,最终目的却是索命。
【这一章爷只想对某人说,傻炔啊,亲爹我被你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