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做贼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楚离急匆匆走进浴室，捧起冷水洗一把脸。
她两手撑着洗手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最近太过忙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养过头发。
原本不过及耳的短耳现在已经盖住耳朵，已经接近女孩子的发型。
楚离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随母亲回帝都之前，她留着一头过腰的长发。
小的时候，父亲最喜欢的就是给她梳头，认识她的人也常说，她有一头好长头。
自从到帝都之后，以男孩子的身份示人，她已经有十年没有留过长发。
注视着镜子自己熟悉的脸，楚离突然抬起手掌，重重拍在镜子上。
这样的她，男不男，女不女的算什么？
垂着脸，片刻，楚离才缓缓抬起脸。
扯手扯掉身上的衬衣，她一件一件甩掉的衣服，扯掉那束缚着女性形象的抹胸，站到花洒下……
水洒下来，一点点地淋湿女孩子的身体。
短发被水淋成一绺一绺地滴着水，恍惚如泪一颗一颗落下。
等她重新从浴室出来时，脸上已经恢复平日里的神情，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收拾起衣柜里的行李，楚离刚刚将充电器塞进背包，门已经被人敲响。
她走到门边。
“谁？”
“是我，商黎。”
楚离拉开门。
门外，商黎套着一件休闲衬衫、牛仔裤，一副休闲慵懒的模样。
楚离拉开门，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向他一笑。
“六哥，这么早？”
“过来通知你一下，我已经安排人去准备飞机，吃完饭就出发。”商黎抬腕看一眼表，“一起去吃点早餐吧？”
“好。”
楚离答应一声，和他一起出来，来到餐厅。
餐厅里，不少熟悉的宾客，商黎与大家打个招呼，带着楚离在一处甲板上的餐桌边坐下。
等待服务生将早餐端上来的时候，他上下打量楚离一眼。
“昨天晚上六哥喝醉了，没有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想到那一吻，楚离原本平静的心跳，瞬间加速。
“没……没有。”
“那就好。”商黎耸耸肩膀，“那应该是我做梦，我还以为喝多了，把你当成唐梨给亲了呢！”
楚离：……
幸好，侍者已经将餐点端上来，商黎将盘子向她推了推。
“吃饭吧！”
楚离暗松口气，埋头去吃饭。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餐厅经理走过来，低声向商黎说了句什么。
商黎点点头，向对方摆摆手。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楚离点点头：“不知道小熙醒了没有。”
“现在？”商黎坏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肯定还在睡。你觉得他们会起床？”
楚离耸耸肩膀，笑了笑，“说的也是，那算了吧，等下船再给她打电话。”
两人将剩下的早餐吃饭，商黎安排一位服务生跟她到客房拿行李，自己也回到房间。
等楚离跟在服务生身后来到顶层甲板的时候，商黎已经站在直升机一侧等她。
服务生帮她把行李放到直升机上，两人一起登上直升机。
片刻，直升机离开邮轮，飞往海岸线的方向。
经过一线的航行，此时邮轮已经与帝都在同一个纬度上。
中午时分，直升机已经顺利在码头降落。
因为需要加油，直升机在码头调整。
两人下了飞机，楚离取出手机开机，原本是想给船上打个电话，和云熙说一声。
电话刚开机，就收到母亲的消息，说是有急事，要她尽快回电话。
“六哥，我回个电话。”
向商黎交待一句，楚离转身走到僻静处，将电话拨回去。
电话那头，楚妈妈的语气有些急切。
“小离，你在哪儿呢？”
“我在码头呢，要过几个小时才能到家，怎么了？”
“有急事，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样吧，等你回来再说吧。”
看一眼远处向她招手的商黎，楚离只好答应。
“好吧，那我先挂了。”
“怎么样，不是老人家有什么事吧？”观察一眼她的表情，商黎关切地问。
楚离摇摇头，“我妈妈找我。”
商黎点点头，“那走吧，油已经加好了，我们坐直升机回去，快一点。”
两人重新登上直升机，返回帝都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因为帝都设有禁飞区，直升机只能乘在商黎郊外的住宅。
司机早已经接到商黎的电话，将车子准备好，商黎主动将楚离的行李帮她提上车。
“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六哥，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刚好，我也要去给老人家做个复查。”商黎拉住她的胳膊，“上车吧？”
无奈，楚离只好坐进车子后座。
很快，车子进城，驶入楚家所在的别墅区。
楚家在帝都虽然比不上唐氏这样的大家庭，却也是很有根基。
楚家的别墅是一座三层的独立别墅，在别墅区内的深处，还有一处不小的落院。
车子停在台阶下的时候，楚妈妈已经等在门口。
看到楚离和商黎从车上下来，楚妈妈笑着迎过来。
“商主任，您也来了！”
“刚好和小离一起参加婚礼，送她回来，顺便给老人家复查一下身体。”
“那真是麻烦您了。”楚妈妈笑着将二人让进客厅，“老爷子在楼上，您先坐下喝点茶。”
“不用这么麻烦，我先去帮老人家复查吧。”商黎笑道。
“来吧，六哥，我带您上去。”
楚离也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主动在前面带路。
三人一起上楼来到二楼，还没有走到尽头的主卧，远远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爸，您这就是太惯着他了。”
“就是，外公，您说说，有楚离这样当孙子的吗？您出院的时候没回来接，这几天也不见人影。”
……
很明显，二人议论的是楚离。
商黎微微侧皱，向楚离看了一眼。
楚离不用仔细听也知道，肯定是大妈妈和妈妈家的表姐又在背后，在老爷子面前说她的坏话。
对这种事，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因此，反倒是一脸平静。
走到门前，她抬手将门拉开。
“爷爷，您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