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宋绵之就骂骂咧咧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虽然对于参与手术这件事，他也是满肚子不乐意，但现在崔老都允许了方路进行这个看不见希望的手术，自己若是临时打退堂鼓，那就没活路了！
“我可以不参加吗？崔老，您听我一句劝，想要保住令公子的命，方法还是很多的！”
宋绵之走到崔老身边，还是脚下一软，双手抱拳朝他哀求道，脸上堆满了讪笑。
崔老自然不吃这一套，脸色立马就变得严峻了起来。
“我记得之前你看诊完，也说病人活不过五天吧？！”崔老开口朝宋绵之质问道。
“这个嘛……”
宋绵之尴尬地挠了挠头，“这的确是我说的。”
“那么在五天之内，你还能找到其他方法治疗？若是可以的话，我现在立马让方路离开，一切就包在你身上了！”
崔老早就看穿了宋绵之的心思，故意提高了音调这样说道。
这话就如同一击子弹，重重打在了宋绵之心上，吓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开玩笑吧！他不想参加手术，就是因为不想担责任！
现在崔老竟然说一切交给他来治疗，这可是比参与手术还容易掉脑袋的事啊！
“不了不了，崔老，我还是帮方路进行手术吧！不过您可得明辨是非啊，手术不成功那都是方路的操作问题，和我无关！”
宋绵之还在不断哀求崔老，崔老却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别拿了多话了，给我进去！”
语罢，他抬腿重重将宋绵之一脚踹了进去。
“哎哟！”
宋绵之重重摔倒在方路脚边，痛得嗷嗷直叫。
“你们二人给我记好了，手术若是失败，我就让你们两给他陪葬！”
崔老在门口放出了最后的狠话，紧接着转身重重关上了房门。
大门“嘭”地一声被关上，同时蓝光消毒设备也已经开启。
几分钟之后，整个房间都将变成无菌状态。
“别嚎了，赶紧起来干活！”
方路一边做着术前准备，一边朝脚边的宋绵之大声说道。
宋绵之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嘴都快瞥到耳根了。
“方路，你竟然敢使唤我？！信不信我……”
他高高抬起右手，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在方路脸上。
没想到方路的却冷静地朝他看了过来，眼神阴冷刺骨。
宋绵之心中一惊，抬起的手也僵在了原地。
“现在手术已经开始了，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俩都得没命，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我说的去做！”
方路冷冷朝宋绵之开口说道。
宋绵之终于不再言语，嘴唇紧紧咬住，似乎在试探方路究竟有何打算。
“消毒，做术前准备！”
方路瞥了宋绵之一眼，见他还没有动静，没好气地开口吩咐道。
宋绵之如同一只灌了水的海绵，整个人软趴趴的，在听到方路的话后，身子一震，随即也立马行动了起来。
知道没了退路，宋绵之也不敢怠慢。
他原本就是西医出身，觉得不好搞钱走上了中医道路，因此西医的术前准备还是烂熟于心的。
方路看着宋绵之做着术前准备，不得不说，他的动作还是挺麻利的，很快就做好了调整，准备着手手术。
“你还好吗？”
趁着宋绵之带上橡胶手套的空档，方路走到床边，柔声朝床上的无皮人问道。
无皮人显然是听懂了方路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别看他现在十分平静，其实昨晚又经历了一次“发狂”。
方路亲眼见证了这次“发狂”的症状，原本温顺的无皮人，突然如同野兽一般。
虽然他身体羸弱，无法对周边的人或事物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那副模样的确也是够吓人的。
房间被弄得一团乱，护工们齐齐出动，手忙脚乱地收拾。
同时其他护工还要保证无皮人的安危，以免他在狂乱之中将自己弄伤。
即便极力控制，但即便是身体扭动时和床铺的摩擦，也对无皮人的身体造成了巨大影响，床铺上遍布着他留下的血痕。
脓水不断顺着他的身体流淌，淡黄色的液体混着血液，形成了难以名状的恶心的粘稠物，整个房间内臭气遍布。
崔老也因为骚乱起了床，领着方路和宋绵之站在房间门口观瞧。
宋绵之只看了两眼，就忍不住转身呕吐。
就连崔老也驻足不到两分钟，就深深叹了口气，满脸嫌弃地转身离开了。
方路站在一旁，只觉得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
这个无皮人活得生不如死，可即便是“死”这么轻易的事情，他都无法做到，为了崔老的一份私心，他必须如此苟活。
从此刻起，方路就更加坚定了要拼尽一切治好他的决心。
此时保住他的命，就是第一步。
“方路，你还愣着干嘛？”
宋绵之做好了准备，见方路正呆呆的发愣，忍不住朝他提醒道。
方路一下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从包裹内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鼠灵草？！”
宋绵之看了看方路手中握着的一把还带着泥土的草药，禁不住吃了一惊。
“你居然会认识鼠尾草？”
方路点了点头，不禁对宋绵之刮目相看。
这话一出，宋绵之立马露出了一副骄傲的神色。
“那可不？我好歹也是中医大师！你小子别太小瞧我了！”
宋绵之用极高的音调说完，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方路点了点头，“那你可知这鼠灵草的功效？”
“当然，鼠灵草乃是一副神药，只不过极其稀少，只有野生，人工无法养殖，说白了其实就是麻药，相传上古经常用鼠灵草当作麻药使用，虽然那时候没有手术一说，但可以用来缓解治疗伤口时的疼痛。”
宋绵之说完，忍不住走上前，仔细观瞧方路手中的鼠灵草。
其实他也是头一次见到鼠灵草的实物，之前只在古籍上看到过。
“不过方路，你弄这鼠灵草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做麻药使用？！”
宋绵之似乎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惊讶地朝方路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