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
而且还都是在她明显快要动摇的时候，他又狠狠给她来一次算计。
“他结过婚。”
穆语川的声音有条不紊的很，“他之所以想要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他的白月光现在还砸国外的病床上，需要肾脏捐献，而你，刚好吻合。”
“……”
他说的有条不紊，可薄娆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穆语川。”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想说话了，“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骗得到我吗？他可是霍家的少爷，跟你比起来，他是天大的好人。”
简直笑话。
偶像剧里的情节在她面前发生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白月光，捐献肾脏？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薄娆就自带偶像剧体质吗？分手必下雨，结婚必反转，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还扯什么见鬼的白月光躺在医院！
她怎么可能相信。
“娆娆。”
穆语川的眼眸垂下，主动俯身捉住了她的手，嗓音都是完全哑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你放开我。”
薄娆喝了点酒挣扎地很厉害，几乎是完全不想跟他沟通和交流。
很抗拒。
穆语川自然没可能就这么松开，手腕稍稍用力就把整个人都扣在了他的怀里，垂眸看着她，“薄娆，我有伤害过你吗？”
伤害？
大概是这张脸庞此时此刻在自己面前格外清晰，她的呼吸仿佛被堵住了。
“有。”
她就这么看着他，“你无时无刻都在强迫我。”
顿了顿，“你放开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六年前他们闹离婚的时候，又或者说是现在，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放开我。
“呵。”
他微微皱眉，脸上也带了明显的怒气，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一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坏人杀人无数害人无数，可唯独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和一个明面上的好人，本质上却欺骗你想用结婚让你捐献肾脏。”
那声音带了明显的抵触情绪，“薄娆，在你眼里，我一点也比不上霍御之是吗？”
霍御之。
提到这个名字，薄娆觉得自己更加难受。
“你放开我。”
“他不爱你。”
穆语川下意识以为她其实已经变心了，甚至有可能会跟霍御之结婚，要是不遗余力地像是在强行说服她，“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吗？”
明白？
薄娆愣住，“明白什么？”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我之所以到了现在，你对我所有的坏我都全盘接受，不只是因为我爱你，更多的是因为，我不应该算计你，不应该用过往你对我的爱，利用你。”
“可是娆娆。”
他漆黑的眼眸多了明显的深邃，脸庞上的红疹也明显多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只是继续道，“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有人可以爱你至此吗？”
爱。
薄娆看着面前英俊深邃的脸庞，突然就笑了。
“呵。”
她的嗓音都是完全哑的，“那你是怎么爱我的？间接害死我父亲和我弟弟，夺走我的家产，这就是你所说的，唯独从未想过要伤害我？”
穆语川的表情瞬间愣住，瞳孔涣散。
“娆娆……”
“也是。”
薄娆像是懒得解释了，直接就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害的都是我身边的人，得到甚至利用的也都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利益和财富，除了感情之外，你跟我相遇到结婚，甚至最后跳海，也都是我步步抗拒，所以你才强迫我的，这么说来，你的确是没伤害过我。”
人的感情是可以明显感知到的，如果感知不到那就是故意。
甚至存心。
更何况以薄娆的这种性格，真正不愿意和你交流的时候，大部分都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都承认。
“……”
穆语川看着她微微绷紧的唇角，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些许。
“娆娆……”
“你没伤害过我，是我自己活该。”
薄娆觉得呼吸紧促，索性也不挣扎了，就这么被他困在怀里，低垂着眼睑，嗓音都是完全紧绷而颤抖的，“我活该被男人骗，活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是我身为薄家大小姐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代价，我活该。”
那时她还年轻。
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呵。
她做错了什么？
只是因为爱上了穆语川？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