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做什么？”
“……”
穆语川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垂下眼睑后说话的语调都冷了不少，“你之前不是总说，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他笑了笑，唇角挑起了淡淡的自嘲。
“所以我那时候主动消失，是因为穆琛喜欢你，而且对你没有过于功利的算计，我觉得我消失，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垂下眼睑，语调都是薄的，“可后来，也是你告诉穆琛，说不希望我消失。”
于是，他出现了。
穆语川其实是想消失的，因为他带给她的所有并不是美好的。
甚至……
大部分都是负面的。
他当时是真的存了想要彻底消失的心思，压制着自己的喜欢，强忍着自己六年多的思念，给他们一个可以在一起的机会。
哪怕，陪她到最后的人是穆琛。
不是他。
薄娆看着男人的脸庞，放在身侧的指节不安抓紧了，“是，我是这么说过。”
她抿了抿唇，“可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消失。”
“那谁应该？”
男人看着她，“穆琛？你希望他消失吗？”
希望。
薄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想看到穆语川消失，可如果消失的那个人是穆琛，她可以接受吗？
很显然，她也是没办法接受的。
这就像是一个电车难题。
不管她选择了那个结果，对另一个来说就是灭顶之灾，都会陷入两难的抉择。
“我不知道。”
她垂下眼睑，“你的事，你自己解决。”
她……
真的是没精力了。
本来一个穆琛就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穆深深，而且很显然穆语川好像是知道穆深深的存在。
可，医生却不知道。
那穆深深的存在，最早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陷入了迷惘。
“……”
薄娆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只能深吸一口气，垂下了眼睑，“反正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病还没好，你要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我的确是没有反抗的机会。”
她闭上眼睛，直接躺下了。
“我睡了。”
那声音冷地很，“你一会儿出去记得关灯，不要打扰我。”
穆语川其实不想走，想陪着她。
可……
她下了逐客令。
他视线落在床头柜上自己刚才拿出来的药瓶，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才转身离开了卧室，顺带关上了门。
薄娆听到关门声，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但，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月明星稀。
穆语川从卧室里出来，迟疑片刻后还是转身去了书房，拿出手机给医生打了电话，这才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喵呜～”
书房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很小很小的一声猫叫。
近乎呜咽。
“……”
他眉心瞬间拧起，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了窗帘角落的缝隙里，露出来半个脑袋的小猫，主动走到了他的脚下。
半个小时后。
赵医生半夜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书房里抱着猫的穆语川。
“你……”
医生傻眼了，“你不怕猫了？”
“嗯。”
穆语川微微皱眉，就这么看着躺在自己腿上蜷缩车睡着的小猫，轻轻地顺了顺它的背脊，“你没发现它很像一个人吗？”
医生没理解，下意识皱眉，“谁？”
猫，能像人？
他实在是没看出来，反倒是符合猫行事风格的，的确是有一个人挺像的。
“你……”
他咳嗽了一声，“你该不会，说的是薄娆？”
“嗯。”
穆语川的唇瓣微微挑起，垂眸看着那蜷缩在一起的小猫，说话的嗓音都是明显沉而哑的，“你难道不觉得像吗？”
应该是很像才对。
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满身刺，可要是喜欢的时候却喜欢地紧。
爱你，却又忍不住胆怯你。
恨你，却又爱你。
尤其是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跟小猫一模一样，你就算再怎么生气，可只要哄一哄闹一闹，她又会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
医生看着那直勾勾盯着猫的男人，觉得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
呵。
穆语川这哪里是看猫，那简直就是隔着猫在看薄娆！
这男人怕是真疯了！
他直接把医药箱放下了，“说吧，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我可告诉你，要是这次我再看到伤口严重，你就不要说什么追女人的话了，我直接给你下病危通知！”
“不是我。”
穆语川抬眸，“她不舒服，你帮她看看。”
“…… ”
医生人傻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主要是针对你，而且薄娆你电话里不是说已经休息了，就算要看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顿了顿，视线落在了他一侧后背的伤口上。
“你该不会真严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