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娆也没否认，甚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是啊。”
她笑了笑，“毕竟我之前喜欢过你，而你从六岁多开始就把你的报复计划当作了你生命中赖以生存的信念，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推翻了，你过往十多年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黄粱一梦，都是假的，说实话，我还真是有点心疼你。”
或者说……
以她这样悲天悯人的心思，这件事就算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她也很难无动于衷。
穆语川看着女人白净却温淡的脸庞，好半晌之后还是主动俯身把人抱了起来，“可你还是让我出现了。”
“……”
薄娆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看着他的脸庞有些迷糊。
“是啊。”
她笑了，“我让你出现了。”
明明穆语川消失是最好的结果，是她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认为的事情，可偏偏还是觉得，他就这样消失，太苦了。
他们分开了六年的时间，她虽然想，可也没有现在这样。
但是现在……
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穆语川才出现。
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穆语川抱着她回到了别墅，希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就主动跑过来把门打开了，“妈咪，穆叔叔。”
“嗯。”
他抱着怀里的女人进门，“你妈咪喝了点酒，我先抱她上去。”
“……”
希希的小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直到十分钟后。
“穆叔叔。”
她看着走下楼来的穆语川，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你是第一个抱我妈咪回家的人哦，你很特别呢。”
第一个。
穆语川听到这三个字，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霍叔叔没有吗？”
“没有。”
希希摇头，“妈咪很不喜欢被陌生人碰的，霍叔叔虽然可以碰，但是他很有分寸的哦，不会做让不礼貌的事情的。”
不礼貌。
穆语川的脸庞微微松动，俯身接了杯水。
“你先去楼上休息。”
那声音都是沉的，“你妈咪今天晚上可能要折腾很久，你要是不早点休息的话，明天早上上学可就来不及了。”
“唔……”
希希眨了眨眼，“那穆叔叔明天送我上学好了，让妈咪多睡会。”
说完，就主动捉住了他的手。
“拉钩哦。”
“……”
穆语川手里还握着水杯，看着小姑娘迈着自己的小腿跑上楼，这才转身回到了卧室，可在看到眼前一幕的瞬间，瞳孔猛然震动了一下。
房间里。
薄娆几乎是在他打开门的瞬间，从床上滚了下来。
“唔……”
疼痛让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
穆语川主动快步走过去，把人直接抱了起来，就对上了女人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他满脸担忧，“有没有撞到哪里？”
他的呼吸紧促，下意识就想去摸她的额头和后背。
可……
却被女人捉住了手。
“穆语川。”
那声音软软的，脸蛋都贴在了他的脖颈，眼睛直接闭上了，“你能不能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我身边啊，真的好讨厌。”
她不喜欢。
穆语川这六年多的时间里，脑袋里靠着的不过是那结婚一年多的回忆。
而……
六年之后的现在，他其实还是不敢去想的。
想，穆琛对于她的存在。
是不是深爱。
他看着女人白净的脸蛋，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我消失这一个多月，如果穆琛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你好像并没有不开心。”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他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陪。
薄娆的眼眸都微微眯了起来，“可……他本质上就是你啊，只要是你……我就挺讨厌的……不怎么喜欢……”
而且……
穆琛的温柔太过于事无巨细了，总能让她想起过去。
他们结婚之前。
明明过往所有的一切伤害都是穆语川带来的，可穆琛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没有情绪的波动，开心和不开心其实也就那样。
她之前一直都不理解，但是现在懂了。
他是他。
穆语川是穆语川。
正是因为过往的那些伤害都是穆语川给她的，那些爱相应来说也是他给的，本质上跟穆琛没有任何关系。
穆琛是穆语川的执念，不是她的。
“……”
男人垂眸看着怀里迷迷糊糊的小女人，好半晌还是轻轻把她放在了身后的床褥里，吻了吻她的脸颊，“可是娆娆，我爱你。”
我爱你。
时隔多年之后，重逢他说了无数次我爱你。
一次比一次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