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穆琛没否认，镜片下的眼眸温和中带着微微的清冷，可却是深情的，“不过我可以答应大小姐，终有一天，我会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再出现。”
消失。
他说的是，让穆语川消失。
“你们……”
是同一个人。
薄娆的心里那股猜测几乎是在瞬间被放大，原本应该是抵触的情绪，此时此刻变成了某种呆滞的凉。
“怎么？”
男人笑着看她，“大小姐希望他消失吗？”
“我……”
薄娆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身体里有两个人的几率，超过了他故意伪装成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几率。
可……
要怎么去相信？
明明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就是同一人。
“看来是不希望。”
男人的唇瓣挑起了笑，“不过没关系，我有足够的时间，只要大小姐愿意，我就是大小姐忠实的信徒，”他扣着她的手，就像是在宣誓，“我今且仅有侍奉大小姐，用我的命，用我的骨血，给予大小姐今且仅有的唯一忠诚，这就是我所能做的。”
忠诚。
早就在当初他们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她。
背叛地彻底。
薄娆本能缩回了自己的手，“你说你不是穆语川，我凭什么相信你。”
“……”
“需要证明吗？”
男人的嗓音带着笑，“我以为凭大小姐对我的了解，应该完全可以判断出来，我和他的区别才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
薄娆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睛都是红肿的。
“你，是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就算真的是分裂出来的，可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不是。”
男人的眼睛始终都是温和的，“我不会害大小姐，永远。”
“……”
害。
薄娆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起眼眸，好半晌才扯唇笑了一声，“那不如你就用穆语川的身份跟我去民政局离婚，只要离婚了，我就相信你。”
话音刚落，男人沉默了。
“怎么？”
薄娆心中几乎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现在不装了？”
“我找不到。”
穆琛的眉心微微拧着，“他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证件都在保险柜里，我不知道密码，除了他自己。”
“……”
“所以你的意思……”
薄娆深吸了一口气，“我只要打开他的保密柜拿到证件，等你出现，就可以跟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是。”
男人点头，“不过他不会告诉你密码的。”
“为什么？”
“因为……”
穆琛唇瓣的笑意都微微挑了起来，“因为在他的眼里，报复计划永远是第一位，大小姐只是这一切的附赠，而且他行事作风可是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的，我就算是用他的身份都没办法，大小姐也是一样。”
“……”
薄娆知道穆语川心思深沉，不然也不会有郊外别墅那些证据。
十六个姑娘。
一场长达六年的算计。
呵。
她闭了闭眼，唇瓣都扯出了笑，“你说他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可郊外别墅里面关于我的东西全都在，按理说他不应该毁掉吗？留着做什么？好让我结婚以后发现，然后跟他闹地分崩离析，变成现在这样？”
“……”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穆语川的人，大概就只有穆琛了。
“是勋章。”
他的声音有条不紊，“大概是自己的前半生都充斥在报复里，而大小姐是唯一一个他算计计划了这么多，付出和牺牲成本最多的事件主人公，所以难以舍弃，又或许是在那么多算计中，他也许喜欢上了大小姐你，所以留下了。”
不过……
不管是那一点，很显然他是不会就这么放过穆语川的。
“……”
勋章。
薄娆知道这个结果，可等到这个结果真的被自己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无奈，眼睛都甚至跟着闭上了。
“他不爱我。”
她笑了，“你出现，又是几个意思？”
“呵。”
穆琛就这么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是大小姐让我出现的。”
“……”
薄娆这才恍惚想起，那声口哨。
呵。
她觉得有些累，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想见你，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你就可以出现。”
“是。”
男人看着她，“只要你想，我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