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薄娆迷迷糊糊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今天早上的事。”
对面的声音很冷漠，“薄小姐要过来一趟吗？”
“……”
“要。”
薄娆挂断电话之后表情有好几秒的时间都是完全恍惚的，等到收拢视线后才站了起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穆语川。
四目相对后，男人停下了脚步。
“温祈出事了。”
“我知道。”
薄娆抿了抿唇，“警局给我打电话了，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嗯。”
穆语川附身，就这么捉住了她的手，“不过你最好换个衣服再过去，薄董事长也有可能会过去，嗯？”
薄娆现在的身上白白嫩嫩的，全都是青红色的痕迹。
脖颈，锁骨。
“……”
她回衣帽间换了身衣服，这才跟着穆语川去了警局，薄承鸿还没来，但是温祈却已经被白布遮上了，看不到模样。
而……
此时此刻这般，像极了她当初在医院里看到薄衍的时候。
“别怕。”
在她脚步踉跄后退，惊恐到快要摔倒的时候，穆语川就这么扣住了她的腰肢，嗓音低沉地不像话，“有我在，嗯？”
别怕，有我在。
薄娆的表情呆滞而缓慢，就这么看着旁边的人打算掀开白布。
可……
身侧的穆语川却主动挡住了她的眼睛。
“很血腥。”
他微微皱眉，语调都缓了下来，“大小姐还要看吗？”顿了顿，“我让人直接送走吧，大小姐就不要看了。”
“不。”
薄娆下意识咬唇，就这么拉开了他的手。
瞳孔瞬缩。
温祈的身形就那样在地上躺着，一个尖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笔就这么从他的嘴巴贯穿了过去，直接扎破了喉咙，一击毙命。
可……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死的时候会用这样的死法。
“没事。”
穆语川察觉到了身侧的人儿手在颤抖，就这么本能抱着她的腰肢把人护在了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我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是我的责任，没有管教好下属，让他有了报复之心，大小姐要是怪我，也是理所应当。”
大小姐要是怪我。
“……”
薄娆的呼吸颤抖，表情都带着明显的惊恐，最后还是穆语川直接把人抱出来，好一会儿情绪才缓和了过来。
“薄小姐。”
旁边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的办公人员走了过来，“这件事所有的证据已经确凿水落石出，温祈就是害死薄少爷的罪魁祸首，但是现在人已经自杀了，”他皱了皱眉，“您……您和穆先生看……这件事现在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薄娆这样怎么能知道，要怎么处理。
“证据。”
身侧的穆语川就这么捉住了她的手，嗓音都是明显温和的，“你给他做笔录的时候，他有说什么，或者拿出什么证据吗？”
“有的。”
工作人员点头，“他没有事发的不在场证据，那段时间他无法证明，而且也报出了作案工具的藏匿地点，以及自己出国的行程路线，”顿了顿，“最终可以断定，是仇杀。”
可……
人死不能复生。
温祈的命，在薄娆的眼里远远比不过薄衍的十分之一。
她没有办法不怨恨，可却又不知道如何去怨恨。
“嗯。”
穆语川就这么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温柔地很，“我先抱大小姐回去休息，等明天这件事结案了再过来？”
他的身上还有伤，说话的时候都是闷声的咳嗽。
“不用了。”
薄娆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
薄娆就这么表情惨白而仓皇地离开了警察局，可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薄承鸿，身边站着的人是裴管家。
她的瞳孔瞬间紧缩，骤然就想起了那段录音。
“大小姐。”
管家主动颔首，可薄娆却表情呆滞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薄承鸿自然是看到了。
他撑着拐杖的手微微绷紧，眉心都拧了起来，“娆娆，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昨晚。
薄娆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薄承鸿，“爸，公司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可……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穆语川他……是无辜的。”
无辜。
薄承鸿冷笑，“他说无辜你就觉得是无辜的？”
“温祈已经死了。”
薄娆的眼眶发红，放在身侧的指节都绷紧到泛白，“要说他有责任，他最大的责任就是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下属。”
或者说……
证据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要让路。
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何况温祈之前的社交资料跟穆语川的交涉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说一年见面的机会不到两次，工作中基本都八竿子打不着。
如果薄衍的死跟穆语川有关，怎么可能撇地这么干净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