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牙齿打颤，导演看她真的受不了便让她回去休息。
缩进休息室，苏静抱着膝盖，眼神怨毒。
就连劝她的安悦然都不免被迁怒，她就不该听安悦然的，找个替身，不香吗？
苏静心里的怒火，在听到休息室外导演让演员们认真一点，不要跟苏静学习的时候，爆发了。
她裹着毯子冲出去，破口大骂：“我演得不好，你们不用我就是，干嘛指桑骂槐！有本事你们不用我！我马上就走！”
“还有，你说我演得不好，谁演得好你找谁去，这一场戏又不止我一个人，那群傻逼群演，他们演的就好吗？”
苏静满嘴喷火，火星子不仅烧到群演上，还烧到导演身上。
“导演，是你让我往冰水里跳的，你还不满意。怎么，我冻死在片场你就高兴了？你就觉得完美了？”
苏静的口水喷得太远，方圆五米以内，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还觉得她“敬业”的助理，目瞪口呆。
“苏静，你真想滚出剧组吗！”安悦然正在低头跟其他编剧讨论剧情，听见苏静发疯的声音，她抬起头来。
苏静直挺挺呆住。
“你说什么？”
“你不想拍就滚，有人求你吗？”安悦然的语气比她刚才泡的水还冷。
刚才安悦然不是还说保证她翻红吗？
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
苏静迷茫了。
“想演就给我安分一点儿！”安悦然吼了一嗓子，苏静肩膀瑟缩。
众人见安悦然发威，母老虎苏静还听话地闭嘴，不禁啧啧称奇。
苏静不敢跟安悦然呛声，灰溜溜地跑回去换衣服，准备下一场戏。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围过来，叽叽喳喳道：“安编剧，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母老虎还有变成小野猫的时候，我真开了眼界了。”
面对年轻人崇拜的目光，安悦然只想笑。
“谁都有弱点，掐准了，一打一个准。”
一个穿着粉色T恤的姑娘恍然大悟，“就是打蛇打七寸，是这个意思吧？”
“总结得很到位。”
众人笑笑闹闹，苏静一边换衣服，一边龇牙咧嘴面孔狰狞，等她红了，她一定----
小助理磨磨蹭蹭地走进来，见苏静脸色阴暗，她鼓足勇气才说：“苏姐，经纪人说让你给她回电话。”
苏静的脖子好像年头久了的机器人，发出“卡卡”的声响。
“你告状？”
苏静眼神凶悍，小助理吓得直缩脖子。
“我没有，是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无意间听见的。”小助理的声音越来越低。
“啪”一声，苏静手边的散粉砸到他脚边，雾蒙蒙的粉状物扑了她自己一脸。
她猛打喷嚏，口水跟鼻涕也糊了一脸，好像在脸上和面。
苏静大声尖叫。
小休息室隔音效果不佳，苏静大喊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他们懒得去关心，只盯着休息室的方向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苏静被吓跑以后，安悦然瞄了一眼她的方向，眼中闪过浓厚的讥诮。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上辈子，她对她做得更过分呢。
安悦然勾了一下嘴唇。
这时导演走过来，很抱歉地说：“悦然，昨晚的事，不好意思。”
安悦然大度摆手，“没关系，您也不想的，我知道。”
虽然安悦然原谅了他，但导演心里还是不得劲。他叫来制片人，又让制片人给安悦然道歉，一开始制片人不乐意，但想到安悦然背后的人，还是低下了头。
以前，安悦然跟制片人的关系虽算不上亲近，但至少，面对面走过还能打招呼。
安悦然淡淡地扫了一眼制片人，没说原谅，也没讥讽。
导演心里清楚，制片人这一次，是真的把安悦然得罪的死死的了。
安悦然爱答不理，制片人也有脾气，一甩袖子走了。
导演拉不住人，只深深叹气。
安悦然借口说出去采风，就走了，导演也不拦着，只说让她多留意电话。
走出影视城，安悦然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她开着车到处闲逛，路过厉北城的公司，想到了昨晚尴尬的场面，她不知不觉停下车子，头埋在方向盘上。
她下了车想去旁边的咖啡厅买一杯咖啡，眼尖的前台姑娘看到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过来。
“夫人，你是来视察工作的吗？”前台的眼睛很大，人还年轻，像一颗水嫩的小青菜。
“你是----”
“夫人，你忘记我了，微博，我提醒过你的。”
安悦然一下子想起来，“你就是那个小李姑娘！”
小前台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姓李。”
安悦然笑着看着她，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夫人，你跟我来。”小李把安悦然带到自己的工位，偷偷摸摸地拿出一份打卡表。
安悦然：？？
小李摊开，一边翻还一边解释：“夫人，那个白莉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还想占我们厉总便宜，我们厉总可不惯她毛病。”
从小李的嘴巴里，安悦然听说因为白莉故意找茬，两家公司的合作终止了，厉北城也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后来白莉还来公司闹，却连门都没进来。
小李又说：“夫人，我很喜欢您，也喜欢您编的那些剧。”
原来真的是自己的粉丝，安悦然想。
“夫人，这一份是我特地给您准备的，老板一般上午九点上班，晚上下班时间不定，不过大多在五点半以后……”
所以这是，盯梢表？
安悦然继续听。
“夫人，后面这一份是来找厉总的人员名单，不管男的女的，只要颜值打分超过六十，我都有记录。”
小李仗着公司前台的身份，打听到不少消息，统统记录到这只本子上。
安悦然目瞪口呆，她觉得以小李的本事，侦探这份职业可能更适合她。
她委婉地问小李有没有转行的想法，小李笑了起来，嘴角的酒窝小小的，很可爱。
“夫人，您放心，我会替您盯着厉总的，绝对不许他出轨。”
安悦然哭笑不得，魔怔了似的配合地点头。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