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衾沉默了许久，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这看似简单的名字，竟然承载了四代人的记忆。
商衾……
“好了，该说的事情我都说得差不多了。这是我仅存的力量，一旦力量消散，我也就再不能存于这世间。”商颜再次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忽然正色道，“你手中的玉扳指是商家家主的象征，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个选择。”
商颜的语气低沉，那本就虚虚实实的身影更是变得迷离恍惚了几。
商衾也不免跟着严肃起来：“什么选择？”
“第一个选择，将玉扳指放下，放在我们的骨灰之上，不出一刻钟，玉扳指便与化作齑粉，从此在世界彻底消失。而你，可以彻底忘了今日的所见所闻，带着你曾祖母的愿望，快乐安稳地活下去。”
“第二个选择呢？”商衾询问道。
“第二个选择，接受玉扳指，成为商家仅存于世的唯一一人，同时，背负起为商家一千三百二十八人复仇，让凤家付出应有代价的重任。”商颜盯着他看。
显然，说这第二个选择的时候，他的态度比第一个选择更加严肃端正。
闻言，商衾沉默了。
众人也知道这很难选，整个世界，若是正如商颜所说，只剩他一个商家血脉了，要报仇，谈何容易。
可若是选择了第一个，那方才看到的一幕又一幕，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他们尚且还未彻底平复心情，更何况是作为其中当事人的商衾。
商颜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不过，他那越加透明的身影便像是倒计时一般，无形地催促着商衾。
好半晌，商衾将那玉扳指捏紧，而后抬头看向商颜，“我是商家的人，为族人报仇，是我的责任。”
他的嗓音不高不低，可众人愣是觉得他变了。
与以往那个商衾不一样了。
他将手上的玉扳指戴好，玉扳指上闪过一道青色光芒，
“尚颜……拜见家主！”虚影在半空之中落下，跪在商衾的面前。
在商衾选择带上玉扳指的那一刻，他们的身份地位就发生了变化。
“家主！有一事老夫欺骗了您！您的确是我商家仅存的血脉，但是当年老家主未雨绸缪，留下了一支精卫在君家。那一支精卫不老不伤，仅有十人。若非当年精卫与君家家主不在上界，恐怕我商家也不一定会落得此下场。”商颜终于将他保守的最后一个秘密郑重告知。
若是商衾当时的选择是放弃商家家主身份，那么，他便会带着这最后一个秘密永远消散与世间。
“您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君家去，将商家精卫召回。他们只要看到您的玉扳指，便会听从您的命令。但是，在您的实力尚未达到能与凤家人分庭抗礼之时，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以保全自身为重。”商颜语重心长，语速也越来越急，“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君家人以往的确以仁义着称，可如今已过百年，后代如何，无从得知，家主务必小心！”
商衾重重点了点头，他忽然感觉肩上很沉很沉。
“还有最后一点，您体内封印的饕餮若无万全之策，一定不能取出来。否则，会……”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商颜的虚影便已经彻底消散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