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子书沲尘在他们离开之前便已经往一个方向而去了。
鬼域边缘，子书沲尘与面前一身黑袍的男子面对而立，两人手中都握着武器。
黑袍男子正是陌浔柯，脸上狰狞的疤痕并未消去，带着面具，依旧能感觉到当初他生生挨下这么一划的痛楚。
陌浔柯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能想起那个人拿着匕首，在他的脸上慢慢悠悠划过。只要他稍许动动，那逼刃便会落在他的眼睛上。
月光散落在两人四周，落下的身影交缠，让人看不真切。
子书沲尘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锋锐如刀片，似乎能将人一层一曾剥开，然后看个一清二楚。
陌浔柯微微敛眸，将心底那一抹异样压下，而后用着最平淡不过的语气道：“生死城城主大驾光临，实属难得。”
“陌浔柯，这么多年了，你依旧那么虚伪，那么恶心。”子书沲尘面无表情，他藏着袖子里的拳头死死捏紧，青筋暴突。
陌浔柯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虚伪也好，恶心也罢，旁人如何觉得，本座都不在乎。”
“旁人？”我是旁人吗？
子书沲尘很想问，只是话语在嗓子徘徊了好久好久，最终都如雾一般消散。
“城主若是再无他事，最好立即离开。这是鬼域，不是你的生死城。”陌浔柯没听他在说什么，或者说是听见了，佯装没听见。
话落，便转身作势要离开。
“素来杀伐果断的鬼域之主，这是担心本城主了？”子书沲尘讥讽道。
陌浔柯脚步微微一顿，却没多做停留。
“陌浔！若我没记错，你有个妹妹吧。”
子书沲尘的话让原本一点儿也不想停留的陌浔柯脚步猛地一顿，迅速转过身，就这么盯着他。
“正巧，本城主在生死城……见到了你的妹妹。她被保护得很好，出落大方。只是……她似乎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子书沲尘笑着，那笑意之中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城主！本座与你之间的恩怨，与月儿无关！你有怨气，冲本座来！”陌浔柯语气认真至极。
“那我的父母呢？他们何尝不是无辜的？”子书沲尘笑出声来，只是笑声里夹着太多的悲哀，“那时我甚至还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挚友，可你尚且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我爹和我娘！如今我们是仇敌，我又如何不能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你妹妹！”
说到最后，子书沲尘的嗓音夹着浓郁的恨意，他死死地盯着陌浔柯看，甚至想要直接冲上去杀了他。
陌浔柯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到最后，他落下一句，“你若是敢伤我妹妹，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那你最好现在就动手。”子书沲尘依旧笑着。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陌浔柯会走到这一步。
他一直以为，他的心情只要好好藏着，这一辈子都不表露出来，他们就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缠缠绕绕，兜兜转转，他们竟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如今，最后那一句“我会杀了你”也总算是说出口了。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