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方才冲过来太急促了，帝南风只觉得喉头忽然一热，血腥味便涌了上来。
他立即将那扣血咽了回去。
陌浔月很安静，至少没有像之前一般抗拒他。
帝南风只敢从后面搂着她，这般，她便看不见自己的面色了。
他的目光骤然一冷，黑沉如墨的眸子下暗涌深藏。
他冰冷的手腕忽然被一道温软握住，他的脑袋嗡了一声。
“为什么冲过来？”陌浔月的声音哑哑的，带着深深的疑惑，心底却有莫名的情绪涌动，“你流血了。”
“无碍。”帝南风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异样。
陌浔月垂眸，他的手背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出来原本的葱白、节骨分明。
陌浔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握着他冰冷手腕的指尖都颤抖了好几下，心脏像是被人捏着，闷得难受。
见她许久不说话，帝南风还以为她哪儿不舒服，便缩回手贴在她的背脊，温和的力量在她的身体缓缓流转开。
陌浔月下意识排斥那一股力量。
“小月儿乖，别排斥我。”微微有些发白的唇瓣贴在她的耳畔，他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宛若那足以让人耳朵怀孕的大提琴音。
陌浔月的身影微微有些僵硬，却也没再排斥。
上上下下彻底地检查了一遍，知道陌浔月只是受了点冲击，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陌浔月。”帝南风忽然唤她。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全名，让陌浔月有些许不适应。
他动作很轻，将她掰正，让她面对着自己。
帝南风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极其认真，目光绝对不会偏移。
陌浔月垂眸看着那一双握着自己胳膊的手。
上面是还未处理的伤口，血肉模糊。
“你喜欢我吗？”帝南风垂眸看着她，银色的瞳孔多了一抹亮色，然若波光粼粼的湖面，漾着浅浅的涟漪。
陌浔月纤细浓密的睫羽微颤，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抬睫与帝南风对视，没有任何闪躲。
只是眸底却浮上一丝疑惑，“喜欢？”
陌浔月是懵的。
关于‘喜欢’这个词汇，她是懂其意思的。
像是她喜欢丹药，她喜欢灵石。
可喜欢帝南风吗？
她从未想过。
陌浔月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满是迷茫。
“我对你来说，和别人不一样，对吗？”帝南风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手背后，迅速将手放下。
他换了一种问法。
他知道自家小姑娘跟别人有些许不一样，所以，他要有更多的耐心。
若不是之前那件事情，若不是自家小姑娘生气了，他或许也不会这般急着确定她的心意。
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他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只要她高兴。
陌浔月思忖了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不一样的。”
她很诚实，帝南风对她而言，确实不一样，很不一样。
可她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这是喜欢吗？”陌浔月仰着脑袋，愣愣地看着他，却蓦地撞入他宛若星河般璀璨深邃的眸子之中。
他的眼里都是自己的倒影，像是盛着世间所有的温柔，让人沉溺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