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你们在阻止旋魔会的计划？“
空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他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看过落叶吗？“
空突然问道，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落叶？”
“嗯，从树枝上飘落，最终沉入水底的那种。“
“这个一般人都见过吧。”
璃月是最不缺树木的地方，参天大树随处可见。
但这个时候说这种事干什么？
不等白启云回答，空抬起右手，深渊能量在掌心凝聚。紫黑色的雾气缓缓升腾，在两人之间幻化出一幅震撼的图景。
无数璀璨的光点悬浮在虚空中，彼此之间由纤细的光带相连，共同构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树冠延伸至视野尽头。
每一片叶子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有的叶片生机勃勃，有的则黯淡无光。
“你可知晓世界的本质？我们所见的提瓦特，也不过是无垠宇宙中的一个角落。“
白启云回想起之前曾被大慈树王从平行世界中拖拽而归的经历，那时的他匆匆一瞥看见了提瓦特的外侧，甚至在未来世界中遭遇的大敌也是从所谓的‘宇宙’中降临的强敌。
现在想来，那就应该是空口中的真实世界了。
“想象一下，整个宇宙就像一棵参天巨树，每个世界都是树上的叶片，共享着同一个根系，而我们的提瓦特...就像是这个“
他的指尖轻点，一片边缘已经开始枯萎的叶片从枝头缓缓飘落。
“我将这棵大树称之为‘虚数之树’，它事关世上所有文明的生存与灭亡，但就像刚刚你你见到的那样，终归会有叶片从树上脱落，最终消亡。”
“世界为何会消亡？“
白启云忍不住追问。
提到这件事，空的目光变得深邃。
“因为树下是'量子之海'。“
随着他的解释，幻象下方浮现出一片幽暗深邃的海洋。
“所有衰亡的世界最终都会坠入其中。“
白启云凝视着那片海洋，隐约可见无数文明的残骸在其中沉浮。
星之力在他体内剧烈共鸣，某种源本能的认知让他瞬间理解了这幅图景的真实性。
这便是...真实的星空。
“虚空之树从量子之海中汲取养分，“
空继续解释，手指轻划出一道轨迹。
“但同时也必须舍弃衰败的枝叶。这是宇宙最基本的平衡法则。“
茶杯中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提瓦特大陆的轮廓。
“而提瓦特已然坠入了量子之海中，不消多时便会沉沦。“
说起如今提瓦特的现状，空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嘲弄与讽刺。
“天理如今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在延缓不可避免的沉沦而已，只是单纯的慢性死亡。“
一下子听到太多自己未曾了解的密辛，白启云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
“那旋魔会呢？他们想做什么？”
听到那个名字，空的面上闪过一抹不屑，但还是耐心地位白启云讲解道。
“而旋魔会想要做的，是将整个提瓦特都量子化，让人们可以完美地融入那道宽阔无垠的海洋之中。“
白启云突然明白了其中关键。
“代价是...“
“抹去现有文明，重构世界规则，就像把一只小鸡强行改造成能在水中存活的怪物，到时候人类将不是人类，提瓦特也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空将身子倚在座椅上，双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微光。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不是为了维护天理，而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
“......”
白启云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那么...深渊教团究竟想要做什么？“
空轻笑一声，他抬手轻点，方才幻化的“虚空之树“图景再度浮现，只是这次，那片代表提瓦特的叶子被一团紫黑色的能量包裹，竟诡异地悬浮在了量子之海上方。
“与旋魔会不同，我们想要将提瓦特改造成一艘能够在量子之海上航行的'方舟'。“
他的指尖轻划，叶子逐渐变形，最终化作一艘船的轮廓。
“这样，即便脱离虚空之树，提瓦特也不会沉入海底消亡。“
白启云凝视着那艘由世界幻化而成的方舟，心中泛起一丝违和感。
“这...可能做到吗？“
“理论上可行。“空收起幻象，茶杯中的水面恢复平静。
白启云沉默片刻，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金发少年，眼神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因为你身上有着特殊的力量。“
他仿佛在暗示什么般指向白启云胸口。
“虽然我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但绝对与虚数之树有关联。“
深渊教团这五百年来，研究的就是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
虽然它们的计划跟量子之海牵扯甚多，但并不妨碍它们重视来自另一方阵营的力量。
如果能够得到白启云的帮助，空觉得教团的计划成功率最起码还能增加三成。
“而且眼下旋魔会对七神的动作越发明显，他们想要彻底打破现有的平衡。“
空的嘴角轻笑着，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动作略显豪爽。
“我不希望看到七神与深渊教团两败俱伤，最终让旋魔会渔翁得利。“
他转过身，金色的双眸直视白启云。
“所以，我将这些情报分享给你，希望能维持住暂时的平衡。“
白启云感受到空话语中的深意，这是一次情报交换，也是一场无形的结盟。
当然，只是最基础的情报共享而已。
如果让他去配合深渊教团的行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毕竟别看空说的那么好听，但深渊教团也没少祸害提瓦特的平民。
真要是彻底站到它们那边，他不就成了人奸了吗。
“可是旋魔会的会长神出鬼没，实力超群，还不是如今的我所能对付的。”
说一千道一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白启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单纯地说出了现状。
闻言，空面上的笑意又浓郁了几分。
“无妨，只要你们还在这里，那个家伙就会束手束脚，而且你们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吧。”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白启云知道对方在暗示白玲珑的存在。
这家伙...可真是手眼通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