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半步皇者？具体是哪位前辈？”
惠妃坐到鸾椅上，脸色平静的问道。她不是一个蠢女人，事涉半步不朽皇者，再谨慎也不为过。
所有宫女太监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宫女，清冷道：“回禀娘娘，根据曹公那边的调查，重伤小侯爷的人，很可能是东荒天神学院第一天骄张狠人，也是东荒公认的盖世天骄。”
惠妃皱眉道：“什么？天神学院又出了盖世天骄？哼，自从那几个老家伙离开以后，天神学院早就凋零不堪，就算有半步皇者，只怕也龟缩在学院里不敢出来吧？”
宫女道：“非是天神学院的半步皇者，根据大理寺密探调查，这个张狠人的父亲本身就是一名半步皇者，两年前突然在东荒出现，没人知道他的具体来历，但确定是半步皇者无疑，东极之地的冰帝，就是葬于张狠人父亲之手。”
“冰帝竟然被他杀了？”
惠妃的声音略微发颤，又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就……就算她父亲是半步皇者又如何，难道章儿就要白白被砍掉一只胳膊？圣都是天子脚下，还怕他一个不知来历的半步皇者不成？”
宫女垂着头道：“据说，一个月前北海的黑龙妖皇突然陨落，屠龙者就是张狠人的父亲张天。此事虽还未经证实，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丝……”
惠妃倒吸了一口凉气，北海的黑龙妖皇，那可是大陆有数的强者之一，存活了数万年，堪为老牌半步不朽皇者，也是大陆公认的最有可能突破到不朽境的人物之一，竟然也被杀了。
半步不朽皇者，在圣元大陆不算多，但各大荒域加在一起，人数也不少，其中自有三六九等之分，黑龙妖皇甚至也能排进前三等。
连黑龙妖皇都能屠戮，那张天的实力该恐怖到何等成都，只怕在半步皇者中也是至尊一级。
这么一想，惠妃心中那一抹不忿又不禁压了下去，他们曹家的势力虽强，却也没到能和一名顶尖半步皇者叫板的程度。
那宫女又道：“娘娘应该知道，如今世道不平，异族和蛮族的几个帝国屡扰边境，圣祖皇朝看似兵强马壮，实则招架起来很是吃力。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娘娘去和人皇告状，人皇陛下也不可能冒着得罪一名人族半步皇者的风险去惩治张狠人。”
“这点道理，本宫还不用你来教！”
惠妃一拂衣袖，强压着火气道：“这么说来，哥哥是打算做缩头乌龟，让章儿白挨这一剑了？”
宫女道：“曹公的意思是，这次纷争由小侯爷挑起，理应由我们主动赔罪，化干戈为玉帛。但此事他不方便出面，所以希望能由娘娘……”
“什么！章儿被斩了胳膊，他不出头就算了，还要反过来主动赔罪？还想让本宫出面？想也别想！”
惠妃气急，差点破口大骂，这件事在她看来已经够憋屈的了，没想到曹正明还嫌不够，竟要主动把脸凑上去让人踩，这不是犯贱么。
宫女道：“张狠人的父亲张天，不仅是强大的半步不朽皇者，还是人族之身，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势力归属。这样一名至尊人物，绝对是人皇陛下重点拉拢的对象，曹家在表面上绝不能与其交恶，不然就是在忤逆人皇的意志。”
“忤逆人皇的意志？”
三伏炎天，惠妃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今人皇盖世无双，其权威之势，远胜历代人皇，曹家看似权倾朝野，但若惹得人皇震怒，覆灭也只在旦夕之间。
事实上，能够在圣都存活至今的权贵，全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绝不能违抗人皇的意志。
想通此结，惠妃不由轻叹一声，道：“还是哥哥思虑周全。人皇这些年一直在大力招纳四方贤才，这张家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是重点目标，咱们确实不宜和其正面对抗。说吧，哥哥打算让我怎么做？”
宫女道：“具体的安排曹公已经写在锦囊之中，娘娘照做即可，所谓赔罪，只是权宜之计。曹公和娘娘在圣都经营多年，张家父女初来乍到，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到时候自有厉害等着他们。“
说完，这宫女呈上一枚精致的锦囊。
惠妃接过，直接收进袖子里，淡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告诉哥哥，此事本宫会替他办好。另外你再帮本宫传个话，就说近日皇贵妃和贤妃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多次派人来拉拢本宫，具体该如何应对，让他拿个主意。”
“奴婢明白，这便告退了。”
宫女微微一拜，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宫中。
惠妃望着宫女消失，脸上的平静一下子转为狰狞，低喃道：“张狠人，张天，欺辱了我曹家的人，本宫必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咔！”
一声巨响传出，鸾椅上那用古金凰血打造的扶手，竟是被惠妃生生握断。
圣都东城，天神别苑。
狠人一行推门而入，只见内部灯火通明，不消多时，走廊里便走出两排学生，为首者正是史无华和陆少言。
两人领着一众学生迎上前，齐齐对着张天拜道：“晚辈拜见张前辈。”
张天微微点头，平淡道：“免礼吧。”
众天骄学生这才直起身，又望向狠人，史无华和陆少言抹不开面子，其余学生则没有丝毫迟疑的拜道：“见过张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