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走没影了。”
古石灵回答道。
老头懊丧地拍了下大腿：“哎呀，你瞧瞧这……我早就想见见这个年轻人了。”
“见他做什么？一个收旧货的，您是想买，还是想卖？”
古石灵咯咯一笑。
“你啊，有所不知。他可不是个普通收旧货的。”
老头扶着额头，一脸遗憾的样子。
“前天，白月堂的掌柜走宝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那还能没听说？整个古玩城都传遍了。”
“金虎被人打脸了，店里一件是真品的东西，被人认出来是假货。”
“还有还有，一块紫金砚，束之高阁好几年，被一个年轻人给捡了漏，简直是奇闻。不说金虎气的都进医院了吗？”
古石灵说的时候还没在意，说完之后人突然站住了。
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好看的小嘴张成了一个O字：“爷爷，您什么意思？刚才那个家伙该不会……”
“就是他！”
“那天有几个围观的人，偶然听见他跟同行的小姑娘互通姓名了。就叫陈麟！”
“我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估计是京城圈子里，哪位高人的徒弟，我一听见这消息，就想跟他结识一番。早知道他今儿个来咱们店，今儿这午觉我就不睡了我……唉，难道是无缘得见？”
老头重重叹了生气，拿着合同又把陈麟的名字反复打量好几遍：“瞧瞧！人说字如其人，光看着字，这小伙子就绝不一般！你还把人当成收旧货的……”
“可他真的是个收旧货的，三轮车上都挂着牌子，肖陈旧货！”
古石灵十分确定地说道。
老头眼前一亮：“肖陈旧货？你没看错吧？”
“肯定没看错。”
老头立刻起身：“走走走，关门关门。”
“啊？干嘛去啊？买卖不做了？”
“旧货市场走一圈啊！这两天人少，关一天门不要紧，快点捯饬捯饬……”
老爷子如此坚持，古石灵十分无奈，只好点头，把店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关门落锁，一老一少奔还是旧货市场去了。
……
陈麟这边，得了钱，立刻回了趟家把李右茹，肖坤叫上，一同去医院看望朱妈。
朱妈虽然只是个护工，但因为当时孤儿院的人少，所以实际上是什么都干。
逗孩子玩，看孩子午睡，给孩子做饭。
在孩子们心里，她扮演的，一直就是母亲的角色。
晚辈看望母亲，当然要整整齐齐，一个不少。
只是遗憾小婉今天上学。
一般情况下，陈麟会等小婉放学之后再一起过去。
但最近医院催款好几次了，陈麟不敢耽搁。
到了医院，陈麟先打发弟弟妹妹去病房，他则直接去柜台预缴了费用，然后去了趟主治医师那边。
负责朱妈病情的，是一个年轻女医生，姓梁。
上半年才升成了主治医师。
热心友善，人也不错。
款项的事儿，一直是他帮着说情，所以才能一拖再拖。
陈麟跟他私交也好，梁医生也喜欢古玩，不过碍于经济原因，只收藏一些价值不高的杂项藏品。
他眼光不错，有次巡视病房的时候，看见陈麟坐在朱妈病床旁边翻看一本古董书籍，就聊了两句，甚是投机，成了朋友。
医院的款项早就该交了，梁医生一直帮忙按着，陈麟怎么也该向他道声谢。
来到梁医生诊室，陈麟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回应。
轻轻一推，诊室里空无一人。
旁边走过一名女护士，陈麟叫住问了一声：“你好，请问你知道梁医生去什么地方了吗？”
“梁医生应该在急诊那边。”
女护士行色匆匆，答了一句。
“急诊？他怎么了？”
陈麟有些疑惑，追问了一句。
“他没怎么，今天城西环海嘉园工地施工发生了事故，十几个人重伤。”
“急诊室忙不过来，好多科室的医生都调过去了。”
小护士边答边走，说完话的时候，已经离开陈麟七八米了。
“好，谢谢。”
陈麟听完，回想了一下进医院的时候扫了一眼的医院平面图，拔腿往急诊室方向走去。
环海嘉园，高志成就在这个工地上包工程。
陈麟跟他不合，但到底曾是兄弟，暗中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留意他。
他在哪儿，干什么，陈麟都有了解。
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可听到环海嘉园出了事故，陈麟竟然心里揪了一下，有点担心。
他想去急诊室看一眼，内心希望高志成不在重伤者的行列。
急诊本来面积不小，但这次来的重伤者实在太多，摆都摆不开，许多病号都被安排在了急诊外头的地面上。
这些伤者，伤了腿的，伤了胳膊的，脑袋开了大口子的……
惨目忍睹。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急诊室里到处都是喊“拿药，麻醉，包扎”之类的声音。
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陈麟远远扫了一眼，要找的两个人都看见了。
一个高志成，一个梁医生。
问题是高志成正揪着梁医生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
而梁医生一只眼睛已经青了，明显让高志成这混蛋给打了。
大家都忙着照顾病号，只有一两个人上来试图将高志成和梁医生分开。
可高志成这个家伙，从小打到大，彪悍的很，岂是医生护士能拉开的？
“擦，老子说得很清楚了，必须先救我们副总！”
“你再敢说一个不字，老子一拳把你干趴下！”
高志成大声吵吵着。
梁医生一个女人，对暴力的高志成十分畏惧。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解释：“不是，你说的那个副总，他情况不是很严重！我必须先选择情况更危急的病人，尽量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你快松开，那边的病人就快撑不住了！”
“你这样在急诊室捣乱，是害人性命！”
高志成咬着牙，一张脸扭曲得像个恶鬼：“草拟吗，臭婊…！”
“我管特么的谁更危急！”
“老子来医院消费，让你救谁你就救谁，别跟我废话！”
“你特么的到底救不救？”
高志成再一次扬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