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哇！”小鬼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
君辞沉默了一会儿：“难怪只能躲在暗处，你说你连人类的语言都没学会，怎么好意思出来圈钱？”
小鬼：“……”
无效交流许久，小鬼终于放弃挣扎。
他抱着大铁扇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似投降，眼睛却一直滴溜溜地转。
君辞对他在想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鬼，神色难辨：“赚钱可不是你们虚耗的爱好，你如果带我去找你背后的人，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能想出用虚耗赚钱，这人也是一个人才，只不过赚钱的方式不那么光彩。
小鬼呜呜哇哇手舞足蹈，听在君辞耳朵里就是天书。
“那个……”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君辞和小鬼反射性地看过去，就见门口出现了一名穿着十一中校服的女生。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小鬼，一肚子的话却突然卡了壳。
女生扎着马尾，肩上还背着书包，即使是在许愿屋这么黯淡的光线下，也掩盖不住她白到发光的皮肤和精致的眉眼。
君辞很确定，这是一个普通人。
她眯了眯眼睛，主动打破沉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十一中早在两个小时前就下晚自习了，按理说，学生们都已经回家了，就算是在外面逗留一阵，这个时间点也该到家了，毕竟明天还要上学。
女生下意识地解释：“我在学校自习室做作业，走晚了。”
十一中的自习室是专门给住校生设置的，只不过走读生也可以进去学习，女生本来在自习室写作业，结果太过投入，一直到自习室关灯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毕竟她已经高三，抓紧时间学习已经成为了常态。
君辞点点头：“既然时间不早，就赶快回去休息吧。”
女生踌躇了一下，还是红着脸问道：“请问，你们这里真的可以许愿吗？”
君辞还没答话，小鬼就开始激动地呜呜哇哇，甚至想要跳过去把她拉到树下来按头许愿。
“咳。”君辞一声咳嗽，小鬼顿时不敢动了。
女生惊讶地看着小鬼，她刚才没仔细看，只是觉得小鬼单脚站立再加一身奇怪的打扮让她感到有些惊奇。
但现在，她发现他好像不会说话？
三四岁的小孩子居然不会说话？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女生的思绪慢慢跑偏。
但君辞的话一下子把她的思绪拉回了正轨：“小姑娘，许愿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信不得，脚踏实地才是真。”
女生：“……那你为什么要开这间许愿屋？”
君辞：“……谁说我是老板了？”
“你不是老板，那你是……客人？”
“我也不是客人，我是来打假的。”
“打假？”女生的表情出现一丝丝迷茫。
她本来对这种许愿屋嗤之以鼻，就算开在她家对面也没踏进来过，但最近学校的同学天天都在谈论这个许愿屋，一直说这个许愿屋有多灵多火，她听在耳朵里，慢慢对这个许愿屋充满了兴趣。
真正让她选择走进来的，是这次的月考。
女生的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保持在年级前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月考，她的成绩居然直接从年级前十掉到了三百多名开外。
明明考试之前什么都记住了，考试的时候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记忆里设置了一道屏障，让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这次的考试成绩别说她自己，就连她的班主任都不可思议，甚至还在成绩下来之后找她父母谈了一次话，让他们别给她太大的压力。
有一说一，女生觉得自己的父母已经对她很好了，学习上从来不给她任何压力，这次的考试考差了，父母也是安慰居多，生怕影响到她的心情。
女生于是越发愧疚，学习上也更加努力。
眼看下一次的月考临近，她第一次感到焦虑，害怕考不好。
这种焦虑被她隐藏得很深，她不想让父母朋友还有老师知道，免得又让他们担心。
就在她越来越焦虑的时候，她忽然间听到隔壁班两名女生的对话。
其中一个女生她认识，在这次的月考中从年级三百多名升到了年级前十，一直为整个年级的老师津津乐道，他们班主任也在上课的时候讲过好几次，让大家跟她学习，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她当时也对那个女生非常羡慕，她从年级前十掉到了年级三百多，那个女生却从年级三百多升到了年级前十，刚好反着来，甚至连名次都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对比。
但没想到的是，她以为的人家学习刻苦努力不是真的，她的成绩提高这么快，只是因为她来这个许愿屋许了一个愿望……
不知道为什么，在君辞的诱丨导下，女生毫无保留地把经过和盘托出，说完后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松。
连日来的焦虑已经快要把她拖垮，但她又不敢跟身边的人讲，一直憋在心里得不到发泄，就变得更加焦虑，如此陷入死循环。
现在说出来，女生感觉心里的压力骤然一轻，不管君辞到底是什么身份，她都对她多了一点感激。
君辞听她说完，心里大概有谱。
虚耗是一种不入流的小鬼，实力不强，却最喜欢‘偷’，无论什么东西都偷，传闻他还曾偷过唐玄宗的玉笛，还有杨贵妃的香袋。
但这个传闻可不可靠，君辞就不知道了。
既然是‘偷’，那么那个许愿的女生从三百名一跃进入年级前十，自然是虚耗看到她的愿望后跑去偷了别人脑中的记忆来塞到这个许愿者的脑子里，好让她考试开挂，实现愿望。
显然，那个被偷的苦主便是眼前的这名女生。
她脑中关于知识的记忆被偷了，又被强加进另一个人的知识记忆，当然会考出那个女生的水平。
想到这儿，君辞有些怜悯：“这不是你的问题。”
“不不不，是我学习不够努力，所以成绩才下降得这么快。”女生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