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墓园之后很快就到了小向的碑前。
“妈咪啊，这里为什么没有照片呢？”
球球指着旁边一个无字碑好奇地问。
她还小，根本不懂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看所有的碑上都有照片，所以很好奇。
这个位置埋葬的那个被认为是江瑶的人，只是严屹寒不肯相信，所以执意不肯在碑上刻字。
江瑶伸手拍开了球球的手，回答：“妈咪也不知道哦。”
大向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看着碑上小向黑白色的照片发愣。
他们是一胎双生，从小一起长大，之后一起念书，一起习武，一起参军，一起来到严氏。
昨日的豪言壮语和对未来的希冀好像还在耳旁，但一个已经长眠地下，永远都不会有回应了。
江瑶也觉得眼睛发酸，从陆行手上接过花束，带着球球一起摆放好，带着球球鞠躬示意。
大向见状连忙阻止：“江小姐，您别这样，他哪儿受得起啊！”
陆行没等江瑶说话，伸手拦了拦他，冲他摇头。
江瑶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总要给她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江瑶也表示，受了小向如此大恩，这些都是她们母子该做的，就是觉得即使这样也补偿不了万分之一。
江瑶蹲下来，揽着球球，问她：“球球，这就是妈妈以前跟你提过的小向叔叔，你应该说什么呢？”
“江小姐，球球还小，别再吓着她。”
大向在来之前是极力反对带球球过来的，只是他拗不过江瑶而已。
他常听村里的老人说，小孩子天真无邪，是能感知到常人无法感知的东西的。
这会儿见江瑶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让球球上前，所以想出言劝阻。
只是他没想到，球球不仅不怕还表现得很淡然。
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估计连什么是生死都不明白，不知者无畏，她当然不会害怕。
球球听了江瑶的话，歪着脑袋想了好久，然后又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然后奶声奶气地说：“叔叔好，我是球球，妈妈说您是大恩人……”
她那小嘴“叭叭叭”地说了半天，说得颠三倒四的，也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但是江瑶就是觉得想哭。
她忘不了当初小向最后的那个眼神。
小向啊，我把球球带过来了，她精灵古怪的，很可爱，你看见了吗？
大向同样是百感交集，球球才三岁啊，一定是江瑶经常在教她，否则她怎么会说这些啊。
能跟着这样的雇主，是他们的福气。
小向啊，你放心吧，你没有完成的心愿由我来完成，没有做到的事儿由我来做，想要守护的人由我来守护。
几人在墓园待了很久，直到太阳已经挂到头顶了才在陆行的劝说这下往回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瑶抱着球球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候，一阵清风拂过，两旁的道路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江瑶觉得，这大概就是故人的回应吧。
球球伸手在江瑶面前晃了晃，见她看向自己才笑眯眯地说：“妈咪，咱们回家啦。”
“好，咱们回家。”江瑶将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回走。
她所选择的，是一条荆棘丛生的路，但是这路上有爱她和她爱的人，所以她无惧，无畏！
江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刚上车出墓园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那辆车里坐着的是严屹寒。
严屹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有种异常强烈的感觉，支配着他来墓园。
“严总，咱们到了。”
孟江把车停好，叫了声闭目养神的严屹寒。
严屹寒睁眼，抱着旁边的百合下车。
百合，是江瑶最喜欢的花。
这几年，他虽然执意不肯给江瑶立碑，也强迫自己不经常来，但他最近好像已经开始渐渐接受一样，倒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
“你看那是什么？”
突然，严屹寒惊奇地指着小向的墓前。
孟江看过去，就一束白菊花啊，有什么惊奇的？
等一下，这菊花是不是新鲜得过头了，上面还有未被蒸发的水珠，有人来过！
“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严屹寒压制着内心的激动，耐着性子问他。
小向在南市是没什么朋友的，唯一的亲人大向当初一气之下回了老家，那还有谁会来扫墓？
“说不定是他的朋友，或者是大向回来了也说不定呢？”孟江倒是没想那么多。
严屹寒没有纠结那个问题，只没头没脑地问：“陆行是不是很少来？”
孟江想了想说：“应该是的，不过他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啊。”
严屹寒却是不听，转头就走了。
这可是稀奇事儿啊，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孟江想不明白，但他觉得这周围全是贴满了照片的墓碑，好像左边那个还冲他笑呢，他只觉得头皮都炸起来了。
“严总，等等我啊！”孟江不敢多待，拔腿就去追已经跑远的严屹寒。
“呼呼。”孟江好不容易在门口追上了严屹寒，弯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等好不容易把气顺匀了，坐在车上的时候严屹寒就说：“去查一查是不是陆行回国了，还有，他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孟江虽然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表示他会去查的。
“对了，严总，沈小姐那边……”
孟江从后视镜里看到严屹寒脸色很不好，只能试探性地说出了沈曼晴的名字。
“有话就说。”
孟江如蒙大赦，一股脑的将他最近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了他听，无非就是沈曼晴这几年江郎才尽，渐渐式微一事。
严屹寒听了眉头皱得老高了，如今这个局面让他也是很难做，而且霍家这次来势汹汹，要是珠宝这块再没有出色的成绩，估计就要被舍弃了。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严屹寒揉着有些疼的太阳穴，很是疲惫地说：“再看看吧。”
孟江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底了，这下他也不说话了，只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