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致斌点了根烟，笑眯眯道：“林总，你要说话哟。”
手机毫不在意的扔在桌上，大金表，金打火机之类，随意放着，无一例外不彰显着他的财大气粗。
林小聪也点了根烟，弥漫的烟雾中，思绪在急速转动。
要是以前呢？他根本不会来谈，大茂可是金饭碗，躺着就能把钱赚。
但现在呢，感觉金饭碗不香了，接二连三的被闹事，手下兄弟和租户们除了抱怨就是逃离，人心涣散。
林小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了。
而且形势很不明朗，董健等人真要一直闹下去，这大茂就砸自己手里了。
第二，自己真正的大事业是帮着郭少做事，赚个盆满钵满，对比之下，金饭碗即便再开始赚钱，也没郭少那边多。
所以，他一拍桌子，吼道：“六千万！”
“下回来虹空，请你喝茶啦。”卢致斌抄起手机和香烟，夹着公文包起身要走。
“嘿，别这样啊。”这回倒是把林小聪给弄急了。
这胖子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呀，都不给回旋余地的么？
林小聪急忙拿起烟：“卢总，卢总，等一下嘛。”
主动变了被动后，人的心态就会发生转变，林小聪不去想什么金饭碗，盆满钵满，而是想自己目前的困境。
自己的灵活资金，已经压在夹克衫上了，现在手上没有多少活动资金。
此番遇上个虹空大胖子，瞧着一副很有钱的样子，真要谈成了，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卢致斌当然不是想走，否则以他的吨位，对方能拉得住？
接下来。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
聊了一个下午了，茶换了几茬，烟灰缸都堆满了烟头。
结果，还是没啥实质进步，双方价格相差太大。
到了晚上，卢致斌电话联系杨学超，约了地点见面。
将过程说了一番，杨学超哈哈大笑：“卢先生，你干的很好！明天就继续按照你的方式，与他谈，等时机到了，我让你签合同，打款。”
杨学超非常满意卢致斌的表现，气场拿捏的死死的，假谈判比真的还真。
别说是林小聪，就算是自己，在不知其真实目的的情况下，照样被其耍的团团转。
“杨先森呐，你准备给什么价，我好心里有个数。”卢致斌很享受现在的谈判。
来之前，rose小姐可是说过了，这边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尽量让对方满意。
现在听到杨学超表扬，卢致斌很开心。
“价格……这个无所谓，反正你要拖住他。”杨学超泛起一丝冷笑。
“拖住他？”
“是的，钓鱼知道吗？钓到大鱼，肯定不能立即起竿，得慢慢遛着。”
“懂了！”
接下来的几天，卢致斌按照杨学超的要求，尽情发挥，把林小聪钓住，就是不松口。
而董健的伙伴们，在大茂批发市场，那批发生意简直飞起。
杨学超的妙计，在当下的时代，非常有效果。
其实放在任何年代，大部分人的心里就是，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
批了这么多夹克衫，到底能不能卖掉，到底要卖多少时间，另说！反正这么低的批发价，你不去抢，就是吃亏。
杨学超基本是一天一个电话打给丁素芬，催促每天的出产，直接打包往深正发。
而丁素芬抱怨跟不上，杨学超叫她多招人，招熟练工。
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别说那些等着安排的，就连那些在职的，只要工资翻倍，多发奖金，照样跳槽。
“这样做，万一产能过剩呢？”丁素芬担忧。
“哈哈，有进步，不愧是副厂长了，很好！”杨学超表扬一句，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保证，产能在今后几年，都不会过剩，只会跟不上！”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而这个加班加点，全力赶工，效益快速攀升的时间段，杨学超正好可以大肆吸纳人才。
大茂批发市场即将到手，今后的销量大幅度提升，现在不提前招人，还等什么？
“好的！那我就放手招人了！”丁素芬更加兴奋，自己这个副厂长，怎么可能嫌下属人多呢？
深正市，林小聪下车后，再次踏入老地方。
这几天，脸上尽是疲惫，疲惫中又夹杂着兴奋，晚上辗转反侧，这大茂真要能卖个好价钱，自己倒是开心，可谈判迟迟进行不下去。
而郭少那边的任务，就在今晚，林小聪要亲自到现场，有风险，同样收益也高。
两件事缠绕着他，所以吃不下，睡不香。
“哎哟，林总来啦，咋们一起吃个饭，吃完再谈。”卢致斌待人接客还是很上路的。
“算了，我也没啥胃口。”林小聪摇摇头，“卢总，今天来，我就是想要个结果，要真谈不拢，咋们也只能买卖不成仁义在了。”
在他的认知里，虹空那边的老板，不差钱，做生意很爽快。
可眼前这位，非常的精明，磨叽！你还拿他没脾气。
对手都骂自己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可见到这胖子，自己也只能甘拜下风。
“林总，您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两千五百万，真的很低了，我从六千万一路降低到现在，十足的诚意。”林小聪摇头叹息。
“两千三百万，我也知道，林总是个不错的人，咋们以后还能合作。”
“嗯？”林小聪眼睛一眯，划过一丝不可思议，这胖子怎么这么大方了，“卢总，你今天能签合同么？不会只是为了稳住我而故意少压点价，明天一下子变成一千五百万了。”
“没有的啦，我就最后一次还价，今天能签！”卢致斌笑呵呵的。
他已经得到了杨学超的授意，今天务必拿下合同，过程自由发挥。
所以，卢致斌为了不引起对方太大怀疑，故意小压了一点。
林小聪点了根烟，开始琢磨起来。
卢致斌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林总，这是我最大的诚意啦，两千三百万，你要不卖，我保证不会再挽留一句。”
说着，就叫服务员进来买单。
“卖了！”林小聪一拍桌子，旋即把服务员赶了出去，待会他会亲自买单。
这个价格与自己的期望值，相差较大，当时听说是个虹空老板，他就狮子大开口，想弄笔大的，结果那胖子不傻，很精，拖了这么多天，价格压了一半多。
但是，相比较自己当年出资的三百多万，成交价几乎翻了八倍。
林小聪内心还是窃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