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寂静。
青龙帮的老大岳文松蜷缩在角落里，听完傅渊布置的第一个“作业”，整个人都懵了。
他连《法华经》、《地藏经》、《金刚经》这三本经书究竟是啥都不知道，所谓的信佛也就是每次运货之前念两句：阿弥陀佛。
图个菩萨保佑罢了。
谁特么会真的去背那些经书啊！
傅渊倚靠在台球桌旁，看着墙角蜷缩着的胖子，微微皱眉道：“你不是信佛的吗？这都不会？”
“我……我……”
胖子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浑身抽抽的看着傅渊：“爷，我……我不信佛，这纹身是随便瞎纹的，佛珠也是地摊货，假……假的。”
傅渊摆了摆手。
韩佑秒懂，一脚踩在胖子左腿的膝盖位置，关节瞬间错位，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胖子全身。
整个台球室只能听见杀猪般的惨叫。
傅渊很有耐心，自顾自的又开了一桌台球，慢慢悠悠的等待着角落胖子的惨叫声结束：“能正常说话了吗？”
“能……能……”
胖子缩在角落，声音颤抖，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混在了一块儿，整张脸看起来邋遢、恶心又可怜。
傅渊放下台球杆，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胖子：“你刚才说你不信佛，那你信什么？信道教？《道德经》会背吗？”
“不不不。”
胖子吓得赶紧摇头，口齿不清的解释道：“我不信道，我什么都不信，我是无神论者……真的……您饶了我吧。”
“无神论者，百无禁忌，不错。”
傅渊夸了一句，继续开口道：“正好我也不信神佛，那你给我背一下《马克思主义科学无神论》的定义阐述和个人理解吧。”
胖子的内心崩塌了。
顿时有种梦回学校课堂的感觉。
这一刻，岳文松只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为什么要小小年纪出来混社会，为什么要招惹这些人……
“背不出来？”
“背……我背……”岳文松吓得赶紧开口，生怕自己另外一条右腿也保不住：“马克思……马克思主义……”
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连题目都没有背完整……
傅渊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一次格外的清脆明显。
韩佑看着痛不欲生的胖子，表情有些尴尬：“那个啥，我好像没踩到关节，踩到骨头上去了……”
这一次没有痛苦的嘶吼，
骨头错位和骨骼断裂的痛苦是完全不同的，岳文松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剧烈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所在墙角涕泪横流的抽搐外，什么也做不到。
傅渊啧了一声：“你看准点儿。”
韩佑嘿嘿一笑，爽快的点头：“放心放心，第三条腿就这么大点儿，绝对不会踩歪的。”
傅渊抬杆随手打了一球，台球碰撞发出“啪”的一声。
岳文松：┌(。Д。)┐
那一刻，胖子仿佛听见了自己蛋碎的声音。
一杆进洞。
傅渊回过头看着墙角的岳文松，语气平淡温和：“最后一道题，你们运送那批‘药品原材料’送去林氏化工的全部经过，这个能背吗？”
“能，能背，能背！”
岳文松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情绪激动的开口：“这个我知道，我都记得，我全都记得。”
这一刻。
林家所有的威胁都被岳文松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保命，有些腿折了还能接，有些腿折了……那就只能切。
傅渊继续抬杆击球，语气慢悠悠的：“背吧，我听着。”
“我不知道什么‘药品原材料’，但前些日子的确有一批货让我们秘密的送到林家化工厂去。”
“当时……当时我们是去城外取的货，听说是国外进口的东西，不过各种关税手续都是齐全的，所以我一路回来也没有遇到什么检查，就……就直接开车全部送进了林氏化工。”
韩佑拿着台球杆戳了一下胖子的断腿：“你是想说你送这趟货都是你们自己人，连已给外人都没见到？”
“嘶……”岳文松一阵剧痛，但还是一口咬定：“没见到。”
“还敢骗我？”
韩佑一听这就是谎话，拿起台球杆就准备揍人。
傅渊则是语气平淡：“文明一点，他既然背出来了那就算了，不过答案不够完整，你看准点儿，给他留三分之一吧。”
胖子：“！！！”
岳文松听到那句“留三分之一”差点直接尿了，条件反射的想要继续往墙角里缩，嘴里赶紧喊道：“等等！还有，我还没背完，我还记得一个人！”
“哦？”
“我们把东西送到林氏化工的时候有人来接我们，名字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是林总身边的秘书。”
“然后呢？”
“然后他给了我一笔封口费，连车上的货都没有让我们卸就打发我们离开了。”岳文松言辞凿凿：“我知道的真的都全说了……”
“确定？”
傅渊回头，冷冽的眸子直视着墙角的胖子。
那双让夏瞳觉得媚态百生的桃花眼，在岳文松的眼中却如同死神在凝视，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确……确定……”
“行吧。”
傅渊微微点头，回过头继续打台球，语气轻飘飘的：“这个信息还算有价值，给他留三分之二吧。”
“我真的都说了。”
“饶了我，饶了我吧。”
胖子缩在角落哀求着，淡黄的液体打湿了裤子和墙角的区域，看着两人丝毫没有要饶他的想法，终于彻底绷不住了：“我说！我全都说！”
韩佑停下。
傅渊则是继续将桌上的台球一个个的击落袋中：“说。”
“在运输的途中，我停了一次车，偷偷看了一下货物。”
胖子再不敢有任何隐瞒，尽管这是“运输”的一个行业大忌，但这种时候保命重要：“那里面的原材料量很多，还有一些稀有的管控药品材料。”
“我知道的全说了，真的全说了。”
胖子声嘶力竭，生怕这两尊死神不相信自己的话，他现在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代出来了。
砰！
最后一杆，黑球进洞。
傅渊和韩佑都没有再看墙角瑟瑟发抖的胖子，非常默契的一同离开了台球室。
黑夜的巷道口。
蓝色的宾利缓缓驶离了小巷。
韩佑一脸好奇的看着傅渊，开口问道：“我说老傅，你刚才审讯的招挺有效啊，从哪儿学来的？”
傅渊：“学校。”
韩佑：“……”
沉默了数秒。
韩佑接着问道：“那胖子说的你怎么看，有什么头绪吗？”
傅渊随手看着平板上的一份文件，语气平淡：“订购这么大量的药品原材料，在榕城四大家族中只有一家有这样的资本和渠道。”
韩佑：“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