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请教季神这道题之前，清染是试用了很多种解题方法的，可每一种都遇到瓶颈，卡死在最后几步。
季神全程都在写解题步骤，一言未发，等他写出答案之后，缓缓将书本推到清染面前。
清染看了一会他写的解题步骤，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不存在什么看不懂，她反倒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在清染自己解这道题时，是万没想到这道题还可以用来这样解，她心里有些钦佩，不愧是被称为少年鬼才的季神，解题永远喜欢不一样的剑走偏锋。
清染道谢，正准备拿着真题卷转回身，抬头时看到季神还在看着她。
少年状似若有所思，深渊一样的眸子里毫无一丝杂念。
又来了又来了。
季神又开始用这种她看不懂的神色看着她了，不过这次季神到底没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他很快垂下头，没有再看清染了。
清染心下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就被趴在她书桌的阮软吓了一跳。
阮软在伸长脖子季神，眸里颇有几分色眯眯的意味。
清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回神了，姑娘。”
阮软拨开她的手，嘴硬道:“开什么玩笑，我根本没看季神看出神好不好？！”
清染:“……”
这孩子实诚，能处。
旁边的楚容也慢悠悠的补刀:“可是你流口水了？”
“怎么可能？”阮软一边惊讶，一边伸手去摸嘴角。
楚容这孩子更老实，几乎从来不骗人。
不过阮软确实没摸到口水，她回过头跟楚容闹成一团。
清染没太过的时间去关注她们，在这个便秘都不允许有的高三，除了学习和睡觉之外，其它的超过半个小时就是在浪费生命。
刚开学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的各种试卷已经发下来厚厚的一沓了。
眼见谢映安的书桌上已经快放不下了，清染窝巴窝巴都给他塞进了书桌桌洞里。
皱也不会太皱，反正谢映安有很大的几率都不会去做。
高三一班外面现在也安静了许多，短短几天的时间，因为得不到温时宜的任何回应，那群高一的小学弟已经不怎么过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时宜的目标很明确，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命运托付在别人身上，而是全靠着自己的努力。
可能刚开始也想过别的，但那些不理智的想法很快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因为梁帆的渣了柳洛溪的渣逼行为，在学校内清染开始特意观察起了梁帆的一举一动。
也是这一观察，她才发现，梁帆是真的很喜欢温时宜。
听说当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看向她（他）的眼里会冒星星，梁帆看向温时宜的时候，眼里就会冒星星。
可也看得出来温时宜并不喜欢梁帆，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吊着梁帆，就是拿他当成一个很好朋友。
周五中午休息时间，梁帆又把温时宜叫了出去，两人在教室门外说着什么，温时宜的脸色看过去不大好。
又蹭座位蹭到清染旁边的阮软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撇嘴摇头:“梁帆这个舔狗也是没谁了……”
说罢，又趴在课桌上哀嚎:“呜……我也好希望能有一个舔狗舔我。”
清染一言难尽的看了阮软一眼，有心想问她和宋时泽的事，但又怕戳到她的痛处，索性也不问了。
听闻宋二世祖这段时间又看上了一个高一的漂亮小学妹，这段时间正对人家死缠烂打，他尿性如此，清染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在听说的那日，阮软冷冷一笑，说了句“狗改不了吃屎”，后来的两天她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窗外梁帆看着温时宜在位置上坐下，才缓缓离开。
等梁帆离开之后，清染收回视线，不经意回头时好像看到身后的季神正在看着她。
清染觉得自己有可能看错了，又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季神果然正在看着她，这次他茶色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淡淡的情绪，好像是含着不赞成的意味。
清染不明所以，又觉得自己八成是看错了，还是微俯身过去有几分小心的问他:“怎么了？季神？”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做了啥不对的事吗？
季神还在看她，接着眉头缓缓蹙起。
经过清染这段时间的观察，季神喜悦情绪之类的可能还不怎么会表达，但不悦的情绪倒是样样精通。
清染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回忆自己到底做了啥不好的事，居然严重到让季神觉得不悦了？
想来想去她也觉得自己没做过什么呀，这几天除了学习之外，也就多观察了梁帆一会儿。
季神久久没有回答。
空间静默且尴尬。
清染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正想转过身继续刷题，季神终于在她身后缓缓开口:“他，不好看……”
声色有点点哑，更多的却是清和温润，端得是好听的。
清染怔了一会，才从他好听的声音中回过神，遂胡乱点头随口附和:“嗯，他不好……”
等等，不好看？
他不好看？
谁不好看？
她再次看向季神，季神也还在看着她，语气认真:“你，不要一直看着他。”
清染眨了眨眼睛，持续懵逼:“……”
将季神的两句连成串，就是:他不好看，你不要一直看着他。
关键是谁不好看呀？让她不要一直看着谁？
梁帆？
这两天她一直观察的好像也就只有梁帆了。
但季神说梁帆不好看？
季神到底有没有审美这种东西？
火遍整个网络的流江，至少一多可是凭着他那张帅气的脸蛋的。
而梁帆跟那个流江长得起码有七八分像。
就连她大表姐柳洛溪都是沉浸在梁帆的美貌里不可自拔，以至于就算被梁帆渣了，她还说，一想到梁帆那张脸她愣是不舍得骂他。
但梁帆跟季神比起来……
帽沿之下，少年脸颊呈现一种病态的白，就像时下流行的冷白皮一样，英气的羽玉眉这会还在微微蹙着，丹凤眼内勾外翘，尤其是眨眼时颇具气色神韵，高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
没错，看过季神一眼，梁帆的相貌还算个鸡儿！
清染没受控制的悄悄吞了下口水，想起自己初时沦陷就是始于季神的颜值，她匆忙别开头不再去看季神，“……噢，好……”
她应的慌乱。
在她身后的季神听到她的应声，终于舒展开了皱得有两天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