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人满为患的病房，一时间变得空了许多。
就在此时，张嫂被推了进来。
张明想要问她问题，却又顾忌姜院长。
而跟姜院长熟一点的叶瓷，正垂眸打着游戏。
她浑身充斥着戾气，仿佛在说：不要吵我！
张明只好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姜院长，我们还有事，您看……”
姜院长立刻明白了过来，“哦，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刚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叶大师，我有个病人，想请你看看。”
“约个时间，把资料给我看看，再说。”叶瓷目光从手机上挪开，淡淡道。
“好！”姜院长心下一喜。
只要叶瓷没有明确拒绝，那便证明有希望。
等到姜院长离开，张明才松了口气，看向病床上的张嫂。
张嫂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讨好道：
“二小姐，这位警官跟您很熟吗，您可不可以帮我说说好话，把我放出去。对了，我女儿还在警察局，你们把她放了吧。”
见叶瓷并不说话，只用那双清浅的眼眸看了过来，张嫂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她擦了擦眼泪说：
“二小姐，我们家盼盼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这一次，她被抓进去，一定是被冤枉的……”
叶瓷缓步走来，在她的病床前，居高临下道：
“君欢没有告诉你，是我把她们送进去的吗？”
张嫂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新仇旧恨一上来。
她也顾不得张明在旁边，立刻叫骂了起来，“我说，盼盼是怎么进去的，原来是因为你！”
“太太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丧门星，你以为你回来就是君家小姐了吗，做梦吧，要不是因为……”
张嫂自知失言，紧紧捂住嘴巴。
叶瓷眸光凌厉，“要不是因为什么？”
张嫂眼珠子转得飞快，“要不是因为太太心善，怎么会把你带回来。”
“不说实话？”叶瓷微一挑眉，笑意不达眼底，浑身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张嫂心头一震，小心翼翼拉住张明的衣袖，“警官，您看她在吓唬我。”
张明将袖子一点点抽离，若无其事道：
“是吗，可我只看到她在问话，甚至语气都不重，何来吓唬之说。这位女士，麻烦您还是将事情交代出来，否则……”
张嫂看看张明，又看看叶瓷，用被子紧紧捂住身体，“你们是一伙儿的，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告你们吗？”
“我跟你们说，法院里，我也认识人呢。不要以为，你们就一手遮天了……”
“不想救你的女儿出来了？”
叶瓷冷冷一句，令她叫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目露怀疑，试探道：
“你真的能救盼盼，不可能，连……”
“君欢告诉你，她没有办法。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她。”叶瓷缓缓开口。
张嫂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把盼盼救出来，我全部都告诉你。”
“你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隐瞒。”叶瓷缓缓俯身靠近她。
那双清浅的眼眸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张嫂掐着手心，沉声说：
“好，我告诉你，但你必须要保证盼盼马上从监狱里出来。”
叶瓷冷漠浅笑：
“不可能，现在是你在求我。我不会对你保证什么，但你要想自己的女儿能好过些，或者减轻刑罚，就该老老实实交代。”
她稍作停顿，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你要是不说就是拒不交代，届时你女儿被牵连的话，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她冷冷扫了张明一眼。
张明极为自觉地拿着烟，避到了角落处。
只要他不在场，就听不见叶瓷忽悠的话。
“真的？”张嫂是个法盲，听叶瓷说得这样严重，不免将心提了上去。
但是一想到君家的势力，她又连连摇头，“不，我不能说，你们把我抓起来好了！”
叶瓷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漫不经心地说道：
“……82，这个电话号码你知道是谁的吧，你丈夫之所以对你拳打脚踢，就是这个号码的主人打了电话给他，告诉他，你拿了支票。”
“不可能！”张嫂激动反驳。
叶瓷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轻轻一点。
一段对话，传进了她的耳中。
“喂，你知道你老婆从君家大小姐那里拿了八十万的支票吗？”
“真的吗，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是谁，你去银行看看就知道了。对了，动作要快，要是你老婆拿着钱跑路，你可就人财两失了。”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
这两个人的声音，她熟悉至极，不可能是别人假冒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
张嫂脸上血色全无，喃喃道：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要杀了你，以绝后患啊。”
叶瓷冰冷的声音，如同从地狱而来的九幽恶鬼，令张嫂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