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刺鼻。
“这贱人，死了没有？”
“中了万古毒散，料她也活不过来！”
“贱人！什么都敢争，老娘的位置，你也敢掺一脚！”
长剑出鞘。
寒芒乍现。
血雾弥天。
“小杂种怎么办？杀了吗？”
“你看看这小杂种的样子！现在已经吓傻了，哈哈哈……”
“你和你该死的爹一个德行！”
“就这么杀了这杂种，太便宜他了！”
“废了！扔下山去！”
疼痛刺骨。
他只记得那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那一双眸子，正紧紧的盯着他。
“快跑！”
……
猛然间，叶观自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又是同样的梦，同样的，朦胧的梦。
叶观拍了拍额头，想让这萦绕心头的梦魇遁走。
这个梦，已经持续多年了。
自从他有了记忆，这个梦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梦中，一切都那么朦胧虚幻，他只能记得这几句话。
还有那一直出现在他面前的，苍白的面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观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熟睡的师兄弟。
此刻深夜，其他人都在熟睡之中。
天道宗，算是叶观的家。
从一开始，他就在这里生活，每日里砍柴，挑水，为山上的师兄师姐提供基础的物资。
做为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
天道宗，算是这方圆百里之内顶尖的宗门。
但叶观在此地多年，却根本没有习得半点功法。
他天资极差，连最简单最基础的修炼法门都无法融汇贯通，只是一介凡人。
“嘭！”
忽然间，房间之外，传来一声闷响，好似院落的大门被直接踢开。
叶观心中一震，立刻从床上爬起，顺着窗户向外看。
只见院落之内，正走进一人，却是天道宗的正统弟子。
“快些起来！师兄下来了！”
一个声音随即传来，屋中的所有杂役弟子纷纷起身，面带惊恐之色，快速的将的衣衫套在身上。
还没等众人下床，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门板踹飞，砸在后面的墙壁上。
“一帮臭虫，还不赶紧起来！”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但在场的所有杂役弟子却没有一人敢出声，都赶忙从床上下来，恭敬的站在床边。
叶观也同样站在窗边，微微低头。
踹开门的人，是天道宗的正统弟子，也是分管他们杂役所的师兄，名叫黄生。
此人在杂役弟子面前，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样子，所有的杂役弟子都已经习惯了。
“师……师兄，您快请坐！”
杂役弟子之中一人上前，赶忙赔上笑意，用袖口将一旁的床沿拍打干净，想让黄兴坐下。
“滚开！”
那黄兴却直接皱眉，一巴掌直接拍过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巴掌直接拍在此人脸上，他的面颊顿时肿了起来。
“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你们这破地方，有我能坐的地吗？”
黄兴横眉冷对，气焰嚣张，打完人之后，他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所有杂役弟子。
在黄兴的目光之下，所有人都微微低头。
“深更半夜的，还要为你们的事操劳，真是该死！”
黄兴再次骂了一句，随后看向方才被打的杂役弟子，喝道：“李达，你过来！”
李达闻言，不敢怠慢，但同时也怕再次被打，踌躇上前，站在了黄兴身侧。
“师……师兄……”
“您有什么交代？”
“告诉你们这些杂役！”
“十日之后，就是宗门大比，你们杂役之间也要展开大比！”
“现在宗门缺人，长老特许，杂役大比前三名，可以成为宗门的记名弟子，如果被哪个长老看上了，就可收为正式弟子！”
黄兴说着这话，一脸的不耐烦，看向黄兴，道：“这里是我看管的杂役院落，这次大比，你们都要给老子使劲！”
“如果你们冲进了前三，师兄我必有重赏！”
在场的所有杂役弟子一听，心中立刻一震，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他们都是在参加宗门选拔的时候被刷下来的人，不是资质不够，就是骨骼不行，最终只能在这杂役弟子堂等待虚无缥缈的机会。
而现在，宗门却给了参加大比的名额，这可是所有弟子梦寐以求期盼之事！
“师兄……这是真的？”
李达好似都忘了脸上的疼，赶忙问道。
“自然是真的。”
黄兴斜了李达一眼，道：“这十日，你们手中的活都可以少做，勤加练习！”
李达闻言，面色立刻一喜，赶忙道：“多谢师兄！”
“多谢师兄！”
其他所有杂役弟子，包括叶观在内，也同时高声道谢。
叶观虽然没有修为，但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多年的师兄弟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从心底高兴。
“你谢什么？”
黄兴听到了叶观的声音，立刻转头看来，眉头一皱，道：“你一个废物，也想参加宗门大比？”
“我看你是想瞎心了吧！”
“告诉你，之后十日，杂役所的所有活，都由你自己做！”
“如果完不成，没有饭吃！”
叶观一听，心中立刻一滞。
他随即抬起头来，微微皱眉，道：“我自己做？凭什么？”
“凭什么？”
“老子告诉你凭什么！”
那黄兴说完，直接抬起一脚，一脚直接踢向叶观，速度极快。
猛然间，叶观立刻用双手护住胸口，但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轰在自己胸口之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撞向身后的墙壁。
“嘭！”
只觉耳边传来一阵嗡鸣，强烈的痛楚充斥了整个身体，他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立刻吐出，脸色瞬间苍白。
“师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别……”
一旁的李达看到，立刻上前，央求道：“叶观他没有修为，您这一下，他……”
“哼！”
“真是废物！”
“老子一成的力道都没用上，就已经这幅德行！”
“就你这样子，也妄想参加宗门大比？做梦！”
言罢，黄兴看向李达。
“叫人来给他看看！”
“别死了！”
“还有，这十日的活，一点都不能少！”
“如果少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黄兴瞪了一眼已是气息微弱的叶观，转身离去。
…………
天道宗，杂役弟子堂，管教长老密室。
黄兴，恭恭敬敬的站在密室之中。
“试过了？”
阴冷的声音传来，黄兴全身凛然一震。
“是……是！”
“长老……这叶观的确一直没有丝毫修为，您……”
黄兴的话说完，整个密室之中，陷入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下去。”
半晌，那阴冷的声音才再次传来，黄兴如获大赦，赶忙行礼，转身离去。
密室隔间之中，一老者，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
双眸如隼，气息如鹫，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笼罩在此人全身。
近看，却见此人自臂膀处被齐齐斩断，整个上身居然只剩下一半！
“十四年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