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上学去
顾时年要上学了，顾江河送她一个亮黄色的大书包，其他工友也送了不少东西，有铅笔、橡皮擦，也有练习本，还有故事绘本。
竟然还有一本台台的手掌小说。
原来一个工友不识字，然后在书店里买了一本最便宜的‘故事书’。而书店老板以为他是自己看，极力推荐，希望他从此爱上看‘故事书’。
的确是故事书，不过是带着双人动作的爱情故事书而已。
顾时年满头黑线的把书藏在床底，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在书包准备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去书店退了。
这种小说还是不看为好，会影响价值观、世界观。
第二天一早，父女两人吃过早餐，顾时年准备上学，顾锋准备上工。
女儿上学了，顾锋要更加努力的赚钱。
昨天，顾锋听本地的邻居说现在的学生不仅要学语文算术，还要学外语和乐器、画画，还要去什么少年宫......
每一样都要钱。
顾锋决定每天下工后再去市里捡废品卖，希望能多赚钱。
“爸，我第一天上学，你要送我到学校，然后让班主任和各科老师多照顾我。你要在老师面前表示对我学习和成绩的重视。”
顾时年把她给顾锋买的新衬衫、裤子、皮带拿出来，让顾锋换上。
顾锋忐忐忑忑，活了40多年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怕身上的老茧把衣服给勾丝了，害怕身上的黑泥把衣服弄脏了，小心翼翼。
看着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老父亲，顾时年只能踮着脚帮忙把衣服整理好，再把藏在床底的皮鞋拿出来，然后很悲催的发现她竟然忘记买袜子了。
即使冬天也大部分时间光着脚的顾锋，根本就没有袜子，甚至大半辈子都没有穿过袜子。
顾锋倒是灵机一动，说可以找顾江河借，反正也是穿一次而已。在乡下，很多人结婚都是找别人借衣服。
要顾锋说，衣服都不需要买新的找顾江河借就好。为了接工程的时候能更体面，顾江河买了不少的衬衫、西装，平时都舍不得穿，藏在床底的蛇皮袋里需要再拿出来冲体面。
顾时年叹气，“借吧。”
但是，顾江河也没有干净的袜子，不是脏了就是破了。
“破了也能穿，反正破洞在脚底别人也看不见。”
好吧。
顾时年咬牙，决定等冬天的时候要给顾锋买一打的袜子。
“阿拾。”
顾锋磨磨蹭蹭，想先穿着旧鞋出门等到了校门口再换上，但在顾时年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顾锋硬着头皮穿上新皮鞋。
“快点，要迟到了。”
“哦。”
一路上，顾锋浑身不自在，一会担心衣服被勾丝了，一会觉得脚底有些痒，一会又担心皮鞋被穿坏了......
好像满身虱子在爬。
想挠。
为了减轻顾锋的紧张，顾时年教他见到老师时应该如何表现，应该说些什么。
为了记住，顾锋一遍遍的重复，“老师好，我是顾时年的爸爸顾锋......老师好，我是顾锋的爸爸顾时年......”
看着顾时年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顾锋很委屈，“阿拾，我背不下来。”
没办法，这是她自己选的老父亲，教呗。
顾时年在顾锋的手掌上画上各种图案，○代表介绍，介绍自己；△代表照顾，希望老师多照比一般同学更年幼更矮小的顾时年；□代表感谢......
为了不结巴，顾锋把路边的灯柱当老师一遍遍的练习，声音、语气、表情、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