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湫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生气。
季湫这人的防备心实在是太重了，她根本撬不动啊。
就拿这一路来说，明明有很多危险，他提一嘴她就可以避免，可他一言不发，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圈套。
要不是她命大，真的在里面被玩死了。
可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没有对季湫发脾气。
她兴致勃勃地冲过去勾住季湫的臂弯，撒娇道：“哥哥，我好害怕啊！哥哥怎么不喊我一声，要是我摔下去了，哥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季湫讥笑了两声，他摸了摸宋以慕的脑袋，淡定地说：“怎么会呢，你可是与本君结了血契的人，本君怎会忍心看着你去送死？”
这话倒是不假，宋以慕也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心里松了一口气。
宋以慕用密语和杳杳传话：“杳杳，我刚才怎么了？”
杳杳老实回答：“你刚才误入了环境，嘴上将季湫骂了个不停。”
宋以慕：“……”
她现在终于明白刚才季湫为什么要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了。
也怪她，一边讨好他一边还不忘骂他祖宗十八代，换做是谁，脸色都不可能会好吧？
“那刚才他是不是想杀了我？”
杳杳笑着说：“那倒不可能，他自己也说了，你和他结成了血契，他不会轻易对你动手的，至少在这里不会看着你死。”
“那我刚才的幻境又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能看得见吗？”
她记得，她明明是喊了他们俩的名字，他们俩才不见的，可为什么入幻境的是自己？
杳杳想了想解释道：“我这样和你解释吧，你们刚才踏入的地方是最后一层。这里面有多重幻境，换而言之，每个人都会进入自己的幻境中。”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幻境里有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季湫和无隐出幻境的时间比你早。如果不是季湫的话，无隐早就喊醒你了。”
杳杳连连摇头，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宋以慕说：“姐姐，你找的靠山不行嘛！季湫虽然是妖王，但他心思不纯，姐姐你很容易受伤的。你想想这一路走来你受了多少伤，你指望季湫良心发现？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季湫可是没有心的。”
宋以慕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摸到了另外一边袖子里的孔雀翎，她思索了半晌，忽然问：“杳杳，你认识孔雀吗？”
杳杳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孔雀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颤抖了几下，语气也有些急促。
“姐姐想说什么？”杳杳疑惑地问。
宋以慕摸出了那只孔雀翎，她抬眸看了眼前面专心赶路的两人，将孔雀翎放在了杳杳所在的那只袖子里。
“是她！”杳杳惊喜地喊出声。
“姐姐，你见过她了？”杳杳的嗓音十分热烈急切，就像许久未见恋人似的。
宋以慕喉头哽咽，她不忍心告诉杳杳真相，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在幻境里见到她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杳杳的嗓音听起来很紧张，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她要走了，让你不要等她。”
宋以慕说完这句话后，很久都没听到杳杳的声音。
宋以慕小声地喊了几句，好半天才听到杳杳失魂落魄地叹了一口气。
“姐姐，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宋以慕：“……额，你误会了，她只是走了而已，难保她是羽化登仙了呢。”
杳杳轻嗤一声，他将孔雀翎收得好好的，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倔强地说：“姐姐，我和她有个约定。如果谁先死了，谁就将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一个东西交给对方。姐姐，她为什么死了？明明我们才几百年没见而已，她还说要来找我，等她化成人形，她便要嫁给我。”
得，又是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宋以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想起孔雀最后提起杳杳时，语气里的悲伤和不舍，她低声道：“杳杳，你振作起来，她只是肉身不见了。只要你心里有她，她便一直活在你身边。”
“是这样吗？”杳杳总有点不敢相信。
宋以慕坚定点头：“当然是这样，相信我，她已经入了轮回。只要你愿意等，一定能等到她的。”
宋以慕不敢将孔雀临死前遭遇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告诉杳杳，她怕’杳杳会受不住。
虽然杳杳嘴欠了一点，但一路走来，她也知道杳杳是个好孩子。
三人顺利登上山顶，在山顶处看见了一个山洞。
洞外十分安静，一看就知道洞内有玄机。
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无隐先进去试探着。
宋以慕勾住了季湫的手指，那一瞬间，她察觉到季湫的指尖僵硬，她笑了笑，将季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细细摩挲着。
她低声说：“哥哥，这里就是太虚幻境了吧？哥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吗？”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季湫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虽冷淡，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宋以慕拧眉，不知道什么东西竟然值得季湫花这么大精力来拿。
没一会儿，洞内传来猛兽的嚎叫声。
很快，无隐从洞内退了出来。
他看了眼门口的二人，咬牙道：“一会我引开它，你们先进去。”
话音落下，那只猛兽精神抖擞地出来了。
当然，如果能忽略他额头上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就更好了。
“那你呢？”宋以慕着急地问。
她可不能让无隐死在这里。
无隐轻笑，视线落在季湫身上，他淡淡地说：“宋姑娘放心吧，我还没为师兄弟报仇，我是不会死在这里的。”
宋以慕还想说什么，但季湫已经大步往洞内而去。
宋以慕一咬牙，叮嘱无隐小心些，跟在了季湫的身后。
两个进入洞内，宋以慕指尖升起一股小火苗。
“你很担心他。”季湫用的是肯定句。
宋以慕嗯了一声，解释道：“无隐挺厉害的，有他在，能帮我们省了很多麻烦。”
但季湫听到宋以慕夸赞无隐，他心里十分不爽。
就像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忽然就属于了别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