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无隐的剑被季湫震开。
这一下，季湫好像用了五成的力气，让无隐后退几丈远。
宋以慕惊喜地看着他喊：“哥哥醒啦！”
季湫抬眸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眶有点红红的，就连鼻头也轻微泛红，像是哭过。
他回想起梦魇中，好像就是这么甜嫩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他咳嗽两声，在宋以慕怀中坐起来，问：“是你在和本君说话？”
他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宋以慕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水壶给他喂水。
动作亲昵却自然，让季湫微微红了耳根子。
喝水时，季湫瞥见她手指上的伤口，隐约还散发着香甜的血液味，让他喉结不自然滚动着。
现在他能确定了，在梦魇中细心和他说话的人是她。
季湫忽然握住宋以慕的手，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眼神无比清冽：“为什么要救本君？”
宋以慕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哥哥又不是坏人，为什么不救哥哥？况且，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哥哥若是死了，谁来保护我呢？”
她一口一个哥哥，喊得十分亲切自然，让季湫差点都要信了。
他嘴角微微上挑，看着她说：“知道和本君结了血契会如何吗？”
宋以慕：“？？？”
季湫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的迷茫，他嗤笑着说：“若往后本君梦魇了，没有你的血，本君会更加暴躁。这一次要的是一点，下一次要的可就不止这一点了，你终究会失血过多而亡。”
“当然了，本君若是死了，你便得到了解脱。”季湫轻嗤，“不过你觉得本君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好家伙！宋以慕竟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真是有意思。
她转悠两圈，笑眯眯地握住了季湫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哥哥放心，我生是哥哥的人，死是哥哥的魂，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哥哥的。”
季湫嘴角牵扯两下，不再说话。
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宋以慕再喊他哥哥，也默许她跟在自己身后。
前往太虚幻境还有点路程，他难保路上再生梦魇。
季湫和宋以慕在前面走着，无隐在身后一言不发地跟着。
季湫也不问，他体内的妖力在逐渐恢复，压根没把无隐放在心里。
倒是杳杳，对宋以慕这种不要命的做法觉得很不值当，它吐槽道：“姐姐，你知道和妖王结了血契是什么概念吗？从此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换句话说，如果季湫被人追杀，那你也在追杀名单内。甚至，他们希望你死得比季湫早。”
宋以慕觉得这都是开玩笑，以前的事情她管不着，但现在她来了，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季湫。
“你听说过青山门吗？”
杳杳想了想说：“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什么修仙的门派吧！”
杳杳叹了口气说：“自从六界混乱后，那些修仙者到处建门派收弟子，企图培养出来一些能与妖魔抗衡的仙人。但这些仙人培养的时间太久了，跟不上妖魔修炼的速度。”
宋以慕啧了一声，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好像也是个修仙者，但她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宋以慕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往前走了两步跟紧季湫，主动和他说话。
“哥哥，你去过青山门吗？”
嗓音不大，但刚好能让跟在他们后面的无隐听清楚。
季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笑着说：“本君还不屑于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本君若想杀人，从不问为什么，直接杀了便是。”
“那哥哥杀人会留下自己的名号吗？”宋以慕打个比方说，“我是宋以慕，你们若想报仇，就来妖界寻我？”
季湫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她，十分无语地说：“本君是妖王，需要做这种没有出息的事情吗？”
宋以慕当然知道他不会做了，只是无隐对季湫的敌意还是很强，若不暂时让无隐相信他们，恐未来的路上他会成为一个变数。
一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条看不清路的甬道里，周围一丝声音都没有。
宋以慕勾住季湫的臂弯，她笑嘻嘻地说：“哥哥，这里好黑，我有点害怕，我能牵着哥哥吗？”
季湫口中溢出一声轻笑，但很快就让宋以慕觉得不对劲了。
她身边的人不是季湫吗？为什么他的声音却从前面传了出来？
不知是谁燃了烛火，甬道里瞬间亮堂起来。
宋以慕盯着身边的人，吓得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儿。
这哪是季湫啊，这分明就是放在甬道里的人蛹啊！模样怪异，看着很瘆人。
宋以慕咽着口水飞快冲到季湫身边，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嘤嘤嘤地说：“哥哥，我害怕。”
温香软玉在怀，这下，季湫笑不出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颇有些嫌弃的想推开她，却没想到被宋以慕抱得更紧了。
身后传来无隐的嘲笑声，季湫有些不爽，他拧眉推着宋以慕，没好气地说：“离我远一点。”
“不要嘛，人家好害怕，哥哥抱着就不害怕了。”
季湫：“……”
他很无奈，最终只能任由宋以慕握住他的手继续走下去。
长长的甬道内周围都是这种人蛹，宋以慕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张口就问，发誓要将不懂就问宣扬到底。
季湫再一次表现出他的嫌弃：“本君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妹妹？蠢就算了，还丑。”
宋以慕：看在你是氪金对象的份上，我忍了。
“从这里穿过去便能抵达太虚幻境。”无隐解释道。
宋以慕点头：“哥哥，我怎么觉得这些人蛹都不对劲呢？哥哥没发现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么吗？”
“怕了？”季湫眼尾微挑。
宋以慕摇头：“那倒不是，有哥哥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怕。”
季湫啧了几声，这小丫头说话倒是怪好听的。
不过平静的局面并没维持多久，很快，宋以慕便听见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老鼠在吃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