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点，她就沦为这些鬼魅的盘中餐。
宋以慕快速回到空中，摸了摸杳杳，虽惊魂未定，但面上十分冷静。
杳杳倒是吓了个半死，哆哆嗦嗦地说：“你怎么了？跟疯了似的往下跑，命都不要了。怎么，在下面看见情郎啦！”
宋以慕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说：“杳杳，你要是敢当着季湫的面，说他是我的情郎，我就立马放你走。”
啊，季湫啊？
杳杳没这个胆子，它都不敢看季湫一眼，更别说是跟季湫说话了。
不过它脑子转得很快，联想起宋以慕说的这些话，它问：“姐姐，你真的是来找季湫的？你和季湫是什么关系啊？”
宋以慕嗤笑一声，看了看平静的河水，思忖着该如何离开，却又耐心回答：“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来找情郎的，季湫就是我的情郎。”
黑暗中传来低低的轻笑声，这突如其来的嗓音都让两人保持着警觉。
宋以慕看向声源处，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不过那人的嗓音倒是有些熟悉。
她大着胆子往那人靠去，杳杳在疯狂地扯着她的袖子：“你疯了，别又中什么圈套了，什么人都敢去看一下，你胆子是真大。”
杳杳在疯狂吐槽，见拉不住宋以慕也就算了，它已经想好了怎么死。
宋以慕在那人面前站定，逐渐看清那人的面容。
宋以慕挑眉，轻声问：“季湫？”
杳杳轻嗤：“我说姐姐，你是想季湫想疯了吧！你知道你这一路喊了多少声季湫吗？”
“闭嘴！”
宋以慕看着季湫，靠近他，再往前一点点便能碰到他的鼻尖。
她唇角微扬，笑着问：“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受伤了？”
她语气轻佻，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你是……”季湫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就连嗓音也是淡淡的。
宋以慕垂眸望着他，轻轻地问：“哥哥忘了自己救的那只小兔子啦？”
季湫这才正眼扫了她两下，兴致恹恹地说：“噢。”
宋以慕：“？？？”
她蹲下身子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堂堂妖王肯定不会说自己受伤了。
他这一路都在被道士追杀，不得已只好先来这里，没想到遇到了宋以慕这个有趣的丫头。
当然，方才她快要落水时，口中呢喃着自己的名字，让他对她起了兴趣。
他捏着宋以慕的下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以慕欢快地抱住了他的腰肢，使劲在他怀里蹭了蹭：“当然是来找哥哥的呀！哥哥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季湫才不会相信她的胡话，他垂眸看向她身后的那把剑，问：“这剑怎么来的？”
宋以慕淡定地说：“用妖丹换来的。哥哥救了我，我就是哥哥的人了。哥哥能让我跟着吗？我很厉害的。”
季湫丝毫不掩饰他眼里的鄙夷，嗤笑着问：“就你这身板，只是个累赘。”
宋以慕不爽了，她拼命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闻到那点血腥味时，她脸色一白。
指尖升起一股火苗，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季湫穿的是大红色的衣服，衬得他唇红齿白，模样更显俊俏。
不过此时他的脸微微有点白，好像受了伤。
她仔细检查着，终于在他腰腹处看见了伤口，还在往外流血。
宋以慕拧眉，沉声问：“怎么不止血？”
“龙权剑所伤，妖力无法止血。”
宋以慕在心里骂娘，快速拿出作为奖励的妖丹，一个劲往季湫嘴里塞。
季湫本不打算吃，但宋以慕的眼神十分真诚，他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巴。
宋以慕冲他笑，眉眼弯弯，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小尾巴摇了摇：“哥哥，我不会害你的。”
这话季湫是不相信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警惕地看着她。
宋以慕也不着急，她帮他处理好伤口，撕下裙摆一角为他包扎好伤口。
“哥哥，你还能走吗？”宋以慕关切地问，“你要是不能走的话，那我背你？”
季湫拧眉看她，唇边含笑问：“欲拒还迎？”
宋以慕扶着他说：“哥哥若是这样想也行，哥哥愿意我接近吗？”
季湫轻嗤，他推开宋以慕的手，胳膊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道：“走吧。”
宋以慕眼角含笑，手落在他的腰上，足尖轻点，带着他离开三生河。
落在平坦的土地上，宋以慕放下季湫，她打量着四周问季湫：“哥哥，还要往前走吗？”
“嗯。”
“哥哥要做什么？”
“别打听我的事。”
宋以慕吐了吐舌头，娇俏地看着他。
也许是妖丹起了作用，他的伤口逐渐结痂，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宋以慕盯着他那张脸，脱口而出。
季湫原本绷着的脸浮现了点点笑意，他伸出手指冲她勾了勾，宋以慕高兴地凑了过去。
宋以慕眨巴着眼睛看他，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哥哥……”宋以慕娇声喊着。
季湫的手落在了她的后脖子上，手指冰凉，就像蛇信子在脖子上缠绕，只要一秒就能死掉。
宋以慕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她知道季湫对她动了杀意。
像季湫这种自小就被人抛弃的，根本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不过没关系，她愿意花时间改变他。
她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笑着问：“哥哥还疼吗？”
季湫手中杀招收起，他盯着宋以慕那双澄澈的眼睛问：“怎么变成人形了？小妖也敢来这里，你还真是不怕死。”
宋以慕撇嘴，她哼唧两声说：“还不是因为哥哥，哥哥临走前给我妖力帮我疗伤，我就化成人形啦！”
“想要报答哥哥，知道哥哥来这里，我马不停蹄就赶来啦，哥哥看见我不高兴吗？”
季湫被她一口一个哥哥喊得头疼，他推开宋以慕疲倦地说：“莫要喊我哥哥，我没有你这么丑的妹妹。”
宋以慕嘴角的笑意僵住，她偏要凑上去：“哥哥不喜欢，我偏要喊。哥哥是妖王，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是吧哥哥？”
季湫嗤笑一声，却也没有反驳，大概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