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林桑浅也开口说道，“欣乐公主已死，害死她的凶手凭什么还活着？”
“父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谷知南说。
皇上看向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凌知文，眼神十分复杂。
“父皇，不要，不要！”凌知文拼命哀求，“就饶儿臣一条命吧，儿臣愿意用下半生来赎罪！儿臣，儿臣日日在佛前焚香祈福，求佛祖保佑，皇妹能够早登极乐！”
“不用了。”林桑浅冷冷地说，“你自己早登极乐就好了。”
“噗嗤。”谷知南没忍住笑出了声。
凌知文近乎绝望地看着林桑浅。
他终于明白，像他这种人，是不可能拥有林桑浅的感情的。
“皇上。”关砚青开口，“还请早下决断。”
看到关砚青眼底的威胁，皇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知道，凌知文是非死不可了。
若是他别的儿子也就罢了，可凌知文……
他不能为了凌知文，而舍弃凌家的江山。
皇上有些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既如此，那就传朕旨意，将大皇子废为庶人，打入天牢，七日后，处死！”
铺天盖地的绝望涌来，压得凌知文几乎窒息。
他甚至连求情都忘了。
“来人。”皇上挥了挥手，“先将他带去废皇后那里，让她知道，谁才是杀害欣乐的真正凶手。”
“是。”
两个侍卫拖着凌知文离开，林桑浅和关砚青也起身跟了上去。
临走之前，林桑浅还带上了那两封盖着凌知文私印的信。
谷知南本来也想走的，皇上却突然叫住了他：“老三，你过来。”
谷知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我真没想到你大哥会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杀害。”皇上苦笑着说，“如今将他处死，也算是为欣乐报了仇。”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人，只是父皇，你没有看清罢了。”谷知南冷冷地说，“当年我母妃的死，也是他极力促成的，你还记得吗？”
一旁还跪在那里的仪贵妃，猛地打了个冷战。
注意到仪贵妃的反应，谷知南冷笑了一声。
“是啊，当年他上书，极力要求处死皇贵妃，朝中大臣也纷纷跟从……老三，朕也是没有办法。朝堂不稳，是大事，朕……不能为了皇贵妃，舍弃太多。”
他是皇上，他要顾忌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恨和不原谅。”谷知南说，“那是我的母亲，她死的时候，我有多心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皇上还想说什么，谷知南又说：“还有，当年的事情没完，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我不相信，我母妃会去害别人的孩子。”
说罢，他转身离开。
“这孩子……他的这股倔强劲儿，真是像极了他的母妃。”
说着，皇上忍不住又想起，当年皇贵妃无论如何都不肯认罪的模样。
被赐死时，她绝望，她悲怆，可是，她还是一口咬定自己绝没有害仪妃的孩子。
皇上转头想跟仪贵妃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仪贵妃的脸色苍白如纸，而且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仪贵妃？”
就连皇上叫她，她都没有反应。
还是两眼发直地看着前面。
旁边的宫人们想提醒，却也不敢出声。
皇上有些生气，又提高了声音喊道：“仪贵妃？仪贵妃！”
仪贵妃打了个冷战，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讨好地笑道：“皇上……”
“你方才在想什么？朕叫你都没听见！”
“臣妾……臣妾是被欣乐公主去世的真相给惊到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在害怕！
谷知南已经当着她的面放了狠话，说要调查当年的真相。
那就等于在告诉她，查到之后，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现在形势对她极其不利，她刚被卷进大皇子这件事情里，肯定无暇再顾及其他，甚至连废皇后都杀不了了！
当年的事情一旦暴露……
皇上连大皇子都能杀，杀她肯定更是连眼睛都不眨！
仪贵妃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没等皇上说什么，她两眼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
此时，皇后正在冷宫里，跪在一尊小佛像前。
虽然她现在有些疯疯癫癫，但还是不忘时时跪在佛前，为她的女儿欣乐祈祷。
这时，一个宫女走进来，说：“娘娘，大皇子殿下来了。”
皇后突然，请他进来！”
她现在是失势了，没有办法为女儿报仇，但，也许凌知文可以！
“娘娘，但是情况有些不对。”宫女胆怯地说。
“怎么了？”
“大皇子看起来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还是被侍卫拖着来的！”
“你说什么？”
皇后脸色一变，刚想起身，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皇后心想，难道，凌知文已经遭了关砚青和林桑浅的毒手？
那皇上那边呢？他也不管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凌知文就已经被人给拖了进来。
此刻他脸色木然，已经没有反抗的心力了。
“大皇子，你这是怎么了？”皇后急急忙忙地问，“你……”
她还没问完，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林桑浅和关砚青。
她立刻恶狠狠地道：“你们做了什么！”
“与其问我们这个问题，倒不如问问他，看看他做了什么。”关砚青冷冷地说。
一个侍卫开口道：“大皇子指使无妄宫刺杀欣乐公主，人证物证俱在，圣上已经下令，将大皇子废为庶人，打入天牢，七日后处死。”
皇后懵了。
她迷茫地看了林桑浅一眼，又看着凌知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凌知文不是说，欣乐是关砚青和林桑浅害死的吗？
怎么现在，他又变成害死欣乐的凶手了？
而且皇上都下令要将他处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看着凌知文，问道，“是不是关砚青和林桑浅设计陷害了你？大皇子，你说话啊！”
林桑浅觉得皇后真是被凌知文骗得不轻，她直接把那两封信拿了出来，道：“皇后娘娘，你看看这两封信，然后就会明白，谁才是杀害欣乐的真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