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甩开她纠缠的手，因为没有控制力气，洛清姝直接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甚至能清楚地听到骨头磕到地上的一声脆响。
洛清姝却顾不上疼痛，她尖叫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这都是假的，都是姜潇那个贱人骗你的！”
可是这解释却实在苍白，恐怕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傅董事长和傅夫人急忙赶了过来，神色十分不悦，质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们都是极其好面子的人，如今把这场面弄得这么难看，简直就是在当众打他们的脸面。
傅董事长的脸色简直黑如锅底，他压低声音怒道：“在这里闹起来成何体统？还不快收拾收拾？”
傅夜却恍若未闻，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疯魔，走近蹲下掐住洛清姝的下颌，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句道：“你真是好样的。”
他竟然就让这个贱人骗了这么久？
洛清姝泪流满面，疯狂地颤栗着，只顾着摇头，形容狼狈，宛如一个疯婆子。
“这是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
“怎么打起来了？”
......
议论声如潮水一般将他们包围，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傅夫人的头痛又开始了，她踉跄了一下，斥责道：“你们这是在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姜潇冷眼旁观这一切，当初他们让阿月姐姐消失得不知不觉，那她就要让他们毁灭得人尽皆知。
可她看着却并没有很解气，无论怎么报复他们，失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受过的伤害也不会消失。
傅夜松开手，胸口不停起伏，看着十分吓人，他看着洛清姝的眼神宛如想要将她千刀万剐，想要问的话千万句，可是却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了。
“这就受不了了？可是该你恨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姜潇嘲讽道。
傅夜看向姜潇，一言不发。
姜潇用眼神扫过盯着她的那几人，笑意不达眼底：“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逃。”
洛清姝突然又哭又笑，声音尖锐，用手指着她：“哈哈哈哈，姜潇，你又是什么好人吗？当初忘记她的还不是你！”
“泠月说了，她会原谅我的，会原谅我的！”
或许她此刻的崩溃，并不仅仅来源于在傅夜的面前被撕开面具，而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的那个人。
过往被血淋淋的撕开，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担惊受怕心虚难眠的日子。
姜潇冷笑一声：“那你认罪了吗？你真心忏悔了吗？”
“你根本就没有，你自始至终都是那个自私至极的人，所以你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原谅。”
“再者，她是她，我是我，你最好是没有做什么别的事。”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傅董事长。
正说着，外面有警笛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冲了进来，将傅董事长控制了。
宾客们被这一下接一下的冲击给弄懵了，他们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似乎还牵扯到了季泠月？
“你们做什么？还不快放开！”傅夫人扑上去想要拉开警察。
那撒泼打滚的样活像一个泼妇，哪有半分贵妇人的姿态。
很快她也被制服了。
傅夜冷静些许，皱眉问道：“请问这是？”
“任何人不得妨碍公务，傅先生涉及故意杀人罪，非法囚禁罪，现将其带回调查。”
一片哗然，就连傅夜都震惊无比。
故意杀人？还有非法囚禁？这都是什么？
可联想到姜潇的话，他忽然脸色煞白，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去看姜潇，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心沉至谷底，一切轰然崩塌。
洛清姝看着他这样大笑起来，还不忘浇上一把火：“哈哈哈哈，傅夜，你最应该恨的人是你自己才对呀，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死？”
“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我不过就是替你父母瞒了下来罢了！”
“你给我住嘴！”傅夜勃然大怒。
可是他心中却一片悲凉，就像是被抽空了一切，瞬间没了生气，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可洛清姝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可以把心中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丝毫不打算停下，反而愈来愈激动。
她嘲讽道：“你还想见她吗？我告诉你，你做梦吧！伤她最深的人是你，负了她的人也是你，你装什么痴情？”
“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你自己数的过来吗？哦，还有那个疯子，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呢，你跟她才是一家人啊！”
好家伙，又是一个惊天秘闻。
人们议论纷纷。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难道说那个孩子不是洛清姝生的？”
“疯子又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之前有一个何家的那个闹过要进傅家的门的，该不会就是她吧？”
“没错没错，上次伤了傅夫人的好像也是这个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天呐，季泠月竟然是他们害死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手段竟如此龌龊，令人发指！”
“你瞧，这就是报应啊，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我看傅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泠月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傅夜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绷紧到了极限，他无力地跪倒在地，抱着头痛哭起来。
司空暻见姜潇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有些担心。
对于人性的丑恶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即使面对这些，心中也毫无波澜。
可是潇潇不一样。
“司空暻，我一点都不开心。”姜潇迷茫地看向他。
就像是戳破的气球，戳破之前，满心满眼都是想要那些人付出代价，可是一旦戳破就迅速的泄了气，再没什么兴致了。
“好累啊。”她闭上了眼睛。
司空暻摸摸她的头：“那就什么都别管了，你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到了。”
姜潇沉默了许久：“嗯。”
或许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那些肮脏的东西本不该沾上阿月姐姐，以后便永远不会了。
“我想再去看看她。”
“好，我陪你。”
“也叫上江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