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防备自然还是要防备。”唐灿眉头微皱，轻声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不要太声张，免得惹的人心惶惶，沸沸扬扬。”
“还有。”
顿了顿，唐灿接着说道：“明面上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和，胆子大一些，放心交给慕容冷那一伙人。”
车原不由得挠了挠头，有心想要反驳一句。
实话实说，他对慕容冷那一伙人，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尤其是慕容冷。
如果不是唐灿有令， 他甚至都想要把慕容冷直接宰了……
唐灿也没有理会车原的腹诽，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让你去大非川一趟，为的就是洗一洗你身上的莽撞。”
车原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他的莽撞，与生俱来。
这些年在草原上，也都习惯了。
在大非川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好多少……
“让你再温柔坊，也是一样的打算。”
唐灿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遮掩什么：“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但你是莽撞的性子，很多事情做不了，所以必须要改。”
车原面色一惊，有些诧异。他觉得，自己没啥本事，当初能够进入王都总管府开始跟在唐灿的身边做事，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唐灿的身边属实没有人，再加上自己运气好，一来二去，就比别人的日子好很多。
而在王都那个地宫的事情之后，车原也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完了。
可是没想到，唐灿只是让他去大非川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有吃多少苦就有跟着他跑来了燕然。
燕然的生活，比大非川可是好了数倍不止。
而且，每天在温柔坊中，虽然局促、紧张，但是被莺莺燕燕环绕，总好过在老爷们儿之间乱跑。
“温柔坊，也不仅仅是磨砺你。”
看出来车原的疑惑，唐灿轻声解释道：“当时我走的急，也没来得及嘱咐你。”
“让你在温柔坊做事，一来是再磨一磨你的性子。”
“二来，温柔坊非常重要，这一点，如果你还不明白，那就不用留在燕然，直接滚去大非川就行了。”
车原讪讪一笑，满脸尴尬的点了点头。
“我很快要回王都。”唐灿看着他，正色说道：“到时候，王都留在燕然的人，明面上是慕容冷，暗中是你。”
“一明一暗，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车原也不傻，挑了挑眉，问道：“大人是让我盯着慕容冷？”
“只是一方面。”唐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要只盯着慕容冷一个人。”
想了想，斟酌了一眼语言，唐灿接着说道：“如果说燕然是一个池塘，慕容冷只是里面的一条小鱼。”
“而燕然，像这样的小鱼，有很多。”
“温柔坊是什么？”
“温柔坊一张渔网，要把所有的鱼儿，全都装在网里。”
“想要捉哪一条，只要一提，就能捉到。”
“想要看那一条，只要一提，就能看到。”
“这才是我让你留在燕然，统领温柔坊的用意。”
车原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唐灿对他的期望竟然……那么大！
深吸了一口气，车原勉强定了定神，沉声说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做好温柔坊的事情！”
唐灿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一旁的茶炉，挑动了一下炉火，把火烧的更旺了一些，这才接着说道：“温柔坊在燕然，要织网，要捞鱼。”
“最关键的是，要把那几条鱼，给我捞起来。”
车原汗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在燕然好多天，甚至还没有来燕然的时候，就知道大人要找人。
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眉目。
“一个是刘裕，一个了谢嫣。”唐灿眉头微皱，看着炉火，轻声说道：“还有一个是许负，这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
“甚至，可以不抓活的，只要确定是他们本人，就地格杀，也没有问题！”
车原愣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
他跟在唐灿的身边久了，知道大人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杀人。
可是这一次，竟然提前就允许了他可以杀人，甚至只要确定是本人，就可以杀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大的仇怨，才能让唐灿下这么大的决心。
固然，刘裕是大凉的叛徒，可留着他比杀了他的用处更大。
而且，如今的谢嫣不管怎么说都是童夫人，一下子闹的太僵，到时候在王都，好说不好听啊。
车原的喉咙动了动。
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知道你会竭尽所能。”唐灿看着他，轻声说道：“但是仅仅只是竭尽所能，并没有什么用。”
“你一定要让温柔坊动起来，要和那些姑娘们打成一片。”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掌控温柔坊。”
“大人，我……”本来还很正经的车原，听到唐灿的这一番话，脸色变得有些局促，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小的和姑娘们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不免有些局促。”
唐灿冷笑一声：“怎么，是不是要借你一把刀，你才能把那些没用的心思收起来？”
车原面色一红，低下头，也不敢说话。
唐灿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再度柔和了一些，轻声说道：“你知道，你是温柔坊的首领，那些姑娘们，全都是你的人。”
“是你的什么人？”
“是你的姐姐妹妹。”
“你在温柔坊，要照顾她们，不要想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她们都是一些可怜人。”
“是。”车原看到唐灿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可是那些姑娘们总是……总是……”
“没出息。”唐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骂道：“屁大点个事情，还往人家姑娘身上怪。”
车原更是汗颜。
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唐灿继续说道：“你从今天开始，就留在温柔坊，我不让你出来，你就不要出来。”
车原一怔。
唐灿的下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改给自己一刀，就给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