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噩梦降临
进了宫中，陆昊看到那些王公大臣们的掌上明珠，一个个穿红戴绿，搽脂抹粉。
为了不有损上国仪态，她们都要被敕令梳妆打扮成最漂亮的样子，即便如此却难以掩饰每个人脸上的愁容。
万一不幸被选中，那么对她们来说前方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听说以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人在前往山越的路途中就死掉了，究其原因却没人能说得清楚。
苦主一家想要追查，却发现根本无从查起，向朝廷伸冤却又被以两国和睦不可动摇为由，草率地搪塞过去了。
谁家愿意遭遇这种灾祸呢？
一路穿梭在这些穿着华贵礼服的美人中间，陆昊心中也不禁感到惋惜，她们终究还是被当成了政治筹码，以牺牲自己一生为代价，只为两国长久和睦，不兴刀兵。
“你是真没听说过吗？还是你家里人故意不告诉你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快跟我说说啊！”
几名千金小姐之间正在攀谈，其中不乏有人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多么残酷的命运安排。
“我劝你还是不要多问了，反正一切就凭自己的运气。”
但也有多嘴的人，自顾自说起道：“听说山越那个地方建在崇山峻岭之上，不用抬头也能看见白云在身前飘过。”
“还有那里的野民，都是茹毛饮血形如走兽，他们根本算不上是人，只有少数跟外界往来较多的野民，跟我们说同样的话，言行举止也与大延子民并无不同。”
这些言论在小姐们中间掀起了恐慌，原本就情绪不稳定的豪门千金，甚至有的当场恸哭起来。
陆昊顿时头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算安抚下来。
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武宁羽出现了，她跟昨天夜里一样，目光坚定，器宇不凡。
可在今天这种场合里，她始终都是那个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武大小姐，你知道要是被山越使臣选中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一位王公家的郡主出口问道。
武宁羽不假思索地回答：“据说会凶多吉少，之前就有几位被送往山越的女子，都没有能够活过三年，就凄惨地客死异乡了。”
郡主看着武宁羽，话中带刺地说：“我们可真是命苦，居然还要沦落到被一群野民挑三拣四，想想真是气人。不过武将军就没这种烦恼了，我还真是有点羡慕你呢。”
武宁羽认真地说：“放心，如果非要选一个人去山越的话，那就由我去好了。我不怕山高路陡，也不怕那些山越的野民，一定不会给我们大延丢人！”
“呦，武将军倒是一身正气。可你这话说的，就让我们都不高兴了。难道你是觉得，那些山越来的使臣瞧不上我们，偏喜欢你这样的？”
外面传出几声躁动，殿前侍卫走进来宣道：“方才有人妄想从这里逃脱，现在已被我们羁押，若是还有人试图从这里逃跑，一律严惩不贷！”
此处是宫中的一处偏殿，但照样门禁森严，由殿前侍卫亲自把守，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郡主叹息一声，说：“今天我算是在劫难逃了，那些从深山里出来的野民，哪里见过我这样的金枝玉叶，他们一定会把我带回去，逼我成亲的。”
“武将军都是可以高枕无忧，今天这种场合竟然还穿着一身戎装，也不怕被重罚。你可真想得开，毕竟我们之间差着天壤之别，想必你也知道再怎么梳妆打扮，都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吧？”
一旁有人顶着愁云惨雾，安慰道：“接下来大家都会站成一排，由山越使臣仔细遴选，毕竟被选中的只有一人，未必就会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呢。”
这话听起来的确有些宽慰的作用，但这些女人的心里，却又起着十分微妙的变化。
她们久住深闺，平日里争奇斗艳的场面可不多，而今天却恰好给她们提供了大好机会，此时谁都希望自己的美貌能鹤立鸡群，成为全场焦点。
与此同时，又谁都不愿意被选中，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自相矛盾的心理。
陆昊将武宁羽叫到一边，送给她一串纯金项链，是他连夜打造赶工出来的。
除了由黄金制成外，这项链最大的特别之处，就在于陆昊将它做成了展翅高飞的翅膀形状，之所以这样设计，只是因为山越人所崇拜的天神，便长着这样一对翅膀。
所以，他要武宁羽戴在脖子上，说不定能起到妙用。
今天让武宁羽身穿一身戎装到场的人，也是陆昊。虽然有严格的敕令，但陆昊让武宁羽凡事推到他的头上，反正他连女帝都敢当面痛骂，这点小事就如同鸡毛不值一提。
武宁羽道过谢之后，转身入列，此时大殿中聚集了四十多名郡主及千金，场面好不热闹。
有的人正在窃窃私语，也有的人已不知道潸然泪下了多少回。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山越的使臣迈步进来，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陆昊上前打起了官腔，跟使臣寒暄一阵后，正事就开始了。
这位使臣饶有兴致地从这些美女身前走过，他的目光令人厌恶地在每个人身上游移，这种行为在大延会被视作极其轻薄无礼的无耻行径。
“嗯，不错。”
他口中喃喃自语，每当在某位美女身前驻足，就有人开始变得无比紧张。
“要是去了山越那种鬼地方，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回来了。”
每个人都在自求多福，祈愿厄运千万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陆大人，我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难道她们都不乐意随我去山越吗？”
陆昊翻了个白眼，心里咒骂道：你们山越是什么鬼地方，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不是明知故问？除了武宁羽以外，这里怕是所有人都宁死也不想去那里。
不过作为大延朝的代表，陆昊却不得不虚情假意地说：“那是因为她们都没怎么见过世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