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陆大人的礼物
这次陆昊与谷文成之间的博弈，看似双方互不相让，打成了平手。
实则谷文成这边接二连三吃下大亏，先是儿子谷良骏掉进圈套，被羁押在大牢。
紧接着谷文成也在跟陆昊的会面中，喝下掺杂碎发的茶水，搞的他痛痒难忍，吃了哑巴亏。
第二天谷府上下一片寂静，压抑的气氛缠绕在每个人头顶，挥之不去。
谷文成早起用膳，丫鬟奴仆们个个噤若寒蝉，担心什么时候自己沦为出气筒。
就在昨天从府衙回来后，这位总是笑脸迎人，宽厚恭谦的老爷，把书房里名贵的文房四宝砸了个遍。
连资历最老的原配夫人田氏，都说这些年来还从没见老爷这么大发雷霆过。
几位夫人战战兢兢吃着饭，谷文成一言不发，想起自己亲生儿子还在蹲大牢，他就食不甘味。
这时，门口的老仆前来禀报，说是从府衙那边捎来一件礼物。
四夫人喜笑颜开，说道：“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姓陆的终究还是要给咱老爷面子。”
“他总算搞清楚了，要想让临州地界上太平无事，就得先到老爷这里拜山头，送大礼！”
谷文成斥道：“我又不是什么土匪山贼，拜什么山头，胡说八道！”
“来人有什么话留下吗？”
老仆想了想说：“那人替陆大人传话，说请老爷尝尝他的手艺。”
谷文成命人打开裹布，里面是一只样式考究的食盒。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还挺用心的。”
“怕不是那位陆大人亲自下厨，做了道美味佳肴，想以此来求老爷讲和的？”
几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很好奇食盒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结果等谷文成将食盒打开，所有人都被吓得猛一激灵，几乎同时从座椅上窜了出去。
胆小的二夫人失声尖叫，随即被吓瘫在地。
其余人等同样脸色煞白，谷文成端起食盒仔细端详，表情异常凝重。
只见在这盒子里的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而是一根血淋淋的断指。这断指的切口十分平整，应该是高手所为。
老管家季全年近古稀，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他迅速恢复冷静，并跟谷文成对视一眼。
“你们都给我退下！”
谷文成屏退左右，季全这才开口说道：“老爷，这断指恐怕真是少爷的......”
“陆昊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他想把少爷攥在手里好掣肘老爷！”
“此人认定赈灾粮草失火之事，必然与我有关。他还查到了贵才的头上，真是不可小觑。眼下我儿子在他手里，只能投鼠忌器。”
谷文成长叹一声，下令道：“通知全府上下，从明日起闭门谢客，深居简出，谁都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有谁在外惹是生非，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季全点头应允，同时询问究竟该如何解救少爷。
谁知谷文成竟目光炯炯地说道：“陆昊想用良骏胁迫我，使我分寸打乱，我就偏要稳如泰山，不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那....老爷，陆昊会不会真杀了少爷？”
“哼，谅他也不敢这么做，良骏自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这次只当是对他的历练，希望他熬过此劫后能有所长进吧。”
谷文成见到自己儿子的断指，竟还是隐忍下来，默不发声。
陆昊并不意外，他准备再下一剂猛药，就不信谷文成能继续沉住气。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晨。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食盒再次被送到谷府，对昨天那鲜血淋淋的画面记忆犹新的夫人们，这次不用谷文成吩咐，就一个接着一个避了出去。
“老爷.....这.....”
谷文成冲季全说道：“甭管，直接给我打开。”
当食盒的盖子被翻开后，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根断指，长短相同，分属左右手上的无名指。
跟上次的最大不同，是其中一根断指上，戴着一枚蓝翡翠扳指。
如果说谷文成对断指的主人，究竟是不是儿子谷良骏还有所疑问，那么当他看到这枚蓝翡翠扳指后，心中那一点侥幸也被彻底打消了。
“哎呦，这是我那可怜的骏儿的扳指啊！”
夫人田氏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好看到了这枚扳指，谷良骏是她的心肝骨肉，母子连心，短短两天儿子就被人砍下三根手指，这怎能让她不痛心疾首。
“好哇，老爷你瞒着我，还说骏儿只是犯了一点小事，官府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可现在，他的手指头都被砍下来了，而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你真要让咱们儿子受尽折磨，死在那大牢里吗？”
谷文成心烦意燥，示意左右将夫人送回房去。
可眼下夫人情绪非常激动，她看到盒子里的两根断指，恨不得马上冲到临州大牢，将儿子搭救出来。
“谷文成，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没完。他可是你唯一的血脉骨肉啊，你的家业还等着他来继承呢，你不能让他有事！”
好不容易将田氏拉走，谷文成立刻对季全吩咐道：“陆昊欺人太甚，你给我马上召集人手，深夜去劫临州大牢，务必把良骏给我救出来！”
“是，老爷！”
在临州经营多年，谷文成叱咤商场所依仗的，不光是才能与远见。
必要时，他可以调集一批杀手死士，将胆敢挑战谷家财权的敌人清除干净。
临州城上，乌云遮天。
陆昊凭栏远眺，口中吟诵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昨天在千音坊依红偎翠的风流客，今天又变成了忧国忧民的大忠臣。”
李婉君话中带刺，却不影响此时陆昊的心情。
“我猜谷文成应该已经开始谋划行动了，今晚说不定会很热闹。”
“你剁了谷良骏三根手指头，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陆昊一脸无所谓地笑着，“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我猜谷文成的目标，应该是临州城大牢才对！”
“我要让临州首富跪在我面前，告诉我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