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哭笑不得：“妈，你在说什么。”
“不要跟我装。”
“那我朋友现在病得很严重，我总不能把人扔这里吧？真死了就是我造孽了。”
宋母最相信因果这些，一听到宋湛此种说法，立马呸了一声，“不要瞎说！”
宋湛无奈地看着她。
电梯这时到了，叮地一声之后打开，但是宋母没进去，她看着宋湛，问道：“把她治好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宋湛说：“那自然是把人送回去啊，人家有老公有孩子，肯定要一家团圆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当然。”
“行，你回吧。”
宋湛站着不动。
宋母上前来轻轻打了他一下，“让你回就回，人我会安排过来的。”
宋湛要的就是最后这句话，如愿以偿后才高高兴兴地回到病房。
坐下后，司明乔问他：“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宋湛安慰道，“你放心，我妈是个不愿意为难自己的人。”
司明乔笑，“不愿意为难自己好啊。”
不愿意为难自己的人，才能活得快乐。
自己现在就是太为难自己，所以看这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宋湛这时又说：“虽然你刚醒，不该跟你说坏消息，但……”
司明乔心里一紧，各种不好的想法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低声：“你说吧，我受得住。”
“陆淮山走了，今天举行葬礼。”
司明乔愣了愣，紧接着眼眶就变得有点红。
她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嘴角强行上扬，弧度却仍显僵硬。
宋湛说道：“这里没别人，你难过就哭出来，医生说你不能再憋着自己的情绪了。”
“他还好吗？”
“谁？”
司明乔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死死咬着唇，以此防止自己的声音泄漏。
其实真要说陆淮山对她有多好，那也是没有的。
同理，她对陆淮山的感情，也不会太深。
此刻的难过，更多的是心疼陆廷。
她在得知自己不是司家亲生，父母都已不在的时候，也曾狠狠地难过了一通。
带自己来这个世上的人都没了的感觉，吞噬人心。
宋湛是在看到她沉默以后才明白过来，她是在问陆廷，连忙回道：“暂时没事，今天之后会不会崩溃，不好说。”
他怀疑，陆廷一直撑着，很有可能是为了完成今天的葬礼。
毕竟，这是陆淮山来人世一遭，最后的旅程。
可司明乔却很笃定：“之前没有崩溃，后面也不会的。”
她最怕的，是陆淮山去世的那一刻，陆廷有没有挺过来。
宋湛猜测道：“应该是你们的孩子给他带去了希望，陆淮山走的那天，孩子出院了。”
“……出院了？”
“是。”宋湛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是在用眼神提醒她不要太激动，把话听完：“虽然孩子出院了，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现在的情况，不能说治好了。”
甚至，都不能说情况乐观。
只是后面这句，对司明乔而言，太过残忍，宋湛就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