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你的眼睛，怎么了
霍凌夜说这句话并不是故意吓她，而是铁了心要撕扯对方的伤口，在上面撒盐。
两人在拉扯的过程中，夏果儿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此刻正不断的发出震动声。
她想看，但动弹不得。
夏果儿以为自己的战斗力已经很不错了，可对上霍凌夜，还是弱得像个小鸡崽。
注意到她的意图，霍凌夜忽然弯腰，捡起了地上不断震动的手机。
他捏着夏果儿的手打开指纹锁。
“把手机还给我！”夏果儿猛的发力要去抢手机，但对方的动作更快，根本不给她机会，她扑了个空，又摔回床上，手掌已经沁出了血迹。
霍凌夜表情恶劣又阴沉。
他看着聊天窗口，一条一条的粘着消息，全都是采影发来的。
每听完一句话，她的心就下沉几分。
全都是墨尘病危的消息。
他才被推进病房不到三个消息，再次抽搐起来，这会的情况比上次还要糟糕。
采影录了视频，着急的问她该怎么办，又不停的弹消息让夏果儿别耽误了，赶紧过去。
霍凌夜把手机转向她，播放视频。
看着画面里，墨尘双眼紧闭不断抽搐，嘴角还冒出血丝的模样，夏果儿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夏果儿在心里喊得撕心裂肺，喉咙却发出不是一点声音。
她不再与霍凌夜做无畏的抗争，一改之前的态度，跪着爬到对方面前。
夏果儿抛下了所有的尊严，哀求道：“霍凌夜，求你了，把七子花给我好不好？就算你要我的这条命都可以，我求你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墨尘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夏果儿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都离不开对方的悉心栽培与教导。
她的命无足轻重，墨尘却不能这样离开。
只要能拿到七子花，就算是让她死，也没关系，
夏果儿哭得肝肠寸断，以往的高贵与清冷全都消失不见。
看到她这副模样，霍凌夜眼里的恨意不减反增。
为什么她可以连尊严都不要？墨尘比什么都重要吗？
“你就算给我磕头，都没有用，七子花不会给你的，有时间在这里哭，不如去医院看他最后一眼。”
她哭得视野模糊，双眼更是无法聚焦。
夏果儿只能根据大致的轮廓判断对方所在的方向。
“我真的很需要七子花，这是解药里最很重要的一味药，只要能救活墨尘哥，我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霍凌夜原本还想继续讽刺，但也注意到她的双眼不对劲。
就算是哭，也不至于这么无神。
霍凌夜心里冒出一个猜想，虽然觉得荒谬，但还是忍不住抬手试探性的在她眼前挥了挥。
果然，夏果儿的双眼空洞无神，虽然有反应，却十分迟缓，像是被人按下减速键。
霍凌夜嘴上说着不会管对方的死活，可发现不对劲，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没……没事……”夏果儿没想到对方发现了，立即别开视线，甚至闭上眼睛。
她这样欲盖弥彰的态度，更是坐实了霍凌夜的猜想。
他强行扣住她的下巴，把头掰正，“夏果儿！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一个月前，他就发现夏果儿走路经常磕磕碰碰，腿上长期有淤青。
起初，他以为是没睡醒，东倒西歪的走路，所以碰到了。
但时间长了，还是有些不放心。
为了杜绝这样的现象发生，霍凌夜让李管家把家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做了防护，这样就算磕上去，也不会有事。
这段时间他与夏果儿的交际少，也逐渐忘记了此事。
直到今天，霍凌夜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得严重。
“你不就喜欢看我狼狈的样子吗？这样你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什么又要关心我？”
夏果儿嗓音沙哑，“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霍凌夜，为了七子花，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如果墨尘哥离开了，那我，也就死了。”
她的话里满是绝望，饶是霍凌夜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觉得心神发颤。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反复几次。
霍凌夜确实想过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把清冷高傲的她从云端拽进满是泥泞的水坑里，一定很有趣。
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并不开心，反而觉得窒息。
在霍凌夜心里，夏果儿要么是娇憨可爱的，永远追着他叫哥哥；要么是清冷沉稳的，可以解决一切，是个杀伐果断的强者，有能力与他并肩。
他不想看见这样绝望挣扎的夏果儿。
霍凌夜的沉默人她更加心灰意冷，却又不肯放弃，受伤的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摆，任由血迹蔓延出来，弄脏了衬衫。
她的纱布已经彻底被染红了，这双手，也许以后也废了，可她顾不了那么多。
夏果儿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交换的东西。
她的请求更是在道德绑架。
即便心里什么都清楚，夏果儿还是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看在当初在复州我也帮过你一回儿的份上，高抬贵手好吗？只要墨尘哥的毒解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复州？帮过他一回？霍凌夜瞳孔微收。
他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也正是因为知道了真相，反而更加愤怒。
为什么要一直瞒他到现在才肯说？
当初不屑一顾的事，现在为了墨尘，也要搬出来了是吗？
霍凌夜表情狰狞，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她当然也知道对方的愤怒。
夏果儿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做过的事挂在嘴边的人，更不愿意以此来要挟别人做什么。
可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每耽搁一分钟，墨尘都可能挺不住。
视频里的画面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夏果儿的心比手掌的伤痕还要痛。
夏果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药丸。
她决绝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这是牵机药提取物，只要能换七子花，我现在就吃下去，你以后也不用再看见我这张惹人厌烦的脸了。”
牵机药是什么，霍凌夜当然知道。
眼看对方真的不要命的想把药吞下去，他立即打断，将药丸拍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