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母亲
叶清挽也叹息一声：“倒是不怪父亲没能察觉，父亲既盼着母亲早日痊愈，心中便少不得没能思虑周全，再者，长公主对父亲可以说是用情至深，也不曾伤害过我们一分一毫，如此真心相待，父亲自然无法察觉出早已换了人。”
叶父点点头，想起临死之前，她问自己，可曾爱过她。
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她是自己深爱的女子，自然用心相待，百般爱护，可如今却忽然间知晓她爱着的人不是她，他亦是难断自己是否爱上了这个女人。
“这轮回大阵就是她改的吧？”端靖忽然出声，他并没有叶清挽和叶青城那样情深意切的感受，伯母待他虽然也很和善，只是他们熟识的机会却终究还是少了些。
叶父点点头：“不错，当时只有族中的长辈才知晓此事，清苑便在其中。因为轮回大阵的启动和完好，需要以为父陨落为代价，她虽然不动声色，却为了为父留下性命，擅自改动了阵法。”
几人都是一怔，不曾想过这一场错乱的根源竟是源于长公主对父亲的爱。
因为太爱，所以宁愿背负上背叛的罪名，因为太爱，所以宁愿自私任性，也不要自己的爱人为了大义丢掉性命，因为太爱，不惜以叶府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也要留住爱人的性命。
“说到底，终究还是我害了大家。”叶父声音沉重，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楚，脑海里时常浮现出清苑放开他的手掌那一瞬。
“伯父不要自责，既然是叶府的责难，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度过，如今，到才是应了劫后余生。”端靖宽慰着。
叶父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直沉默着的叶青城忽然开口道：“爹爹当年知道娘亲病重，为何不用这起死回生的秘术？”
叶父一怔，似乎没想到叶青城会如此发问，却还是回答道：“这终究是逆天而为的秘术，怎么可能轻易就能够起死回生，若是如此随随便便就能够篡改性命，叶府的那些老祖宗岂不早就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叶青城不语，叶父继续道：“正是因为先祖算出我们一代有灭族之疑，这才早作准备，开启轮回大阵不过是尽可能多的保护叶氏血脉，让我们叶氏一族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这起死回生之法岂能是乱用的？”
叶青城再次沉默下来，叶父扫了一眼他，却没再开口。
而另一边，慕连城在得知天水城已破之后，沉默了几日，碧雪一直悉心照顾着慕竞轩，偶尔同他闲聊几句。
“眼下你有什么打算？”碧雪轻声开口道。
慕连城沉默着，他不想要这天下了，却着实有几分不舍。
只是他不舍不是因为那些财富和权力，却是因为这半壁江山恰恰证明着他这半生存在的价值。
他这小半辈子，一直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失去了一切，最终有的不过是这半壁江山，若是就这般舍弃，似乎曾经那些美好的，痛恨的，希冀的东西也都将随之消散，这世间，似乎再也没有能够证明他存在意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