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愣了一秒。
梵灵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这声音把李鱼也吓了一跳，转身向井口跑去。
谁知道梵灵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搞什么鬼，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李鱼感觉梵灵的手冷冰冰的，寒气似乎透过衣袖传到了自己胳膊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刚才说什么？吓死……人？还是，吓……死人？”李鱼的思绪乱糟糟的。
梵灵一脸不满的看着李鱼：“你搞什么鬼？”
李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安抚的口气对梵灵说：“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
梵灵翻了翻白眼：“废话。”
李鱼指了指她手中的牌位：“这个……什么意思？”
梵灵微微一愣。
李鱼又说：“还有……你们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梵灵忽然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推理能力，还挺强嘛。”
她笑了一阵，对李鱼说：“这些牌位都是我刚刚写的，不行你闻闻。”
她把三兄妹的牌位也拿过来了，连同李鱼的，都塞到了李鱼怀里：“你闻闻。”
李鱼有点纳闷：“闻闻？”
梵灵点了点头。
李鱼试探着闻了闻，这些牌位上面，都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梵灵拿出来一管口红：“这字是我刚刚写上去的。”
李鱼：“……用口红写字？你太阔气了吧？”
梵灵一脸满不在乎，看样子她比较有钱。
李鱼问：“你为什么要弄这些牌位。”
梵灵神神秘秘的说：“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这里很有可能是养尸地。”
李鱼心里一跳：“养尸地？”
梵灵嗯了一声。
她指着这里的牌位：“这上面的人，就如同是殉葬者。他们是尸主的侍从。我们如果不在这里立一块牌位，只要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就有可能被尸主发现。所以，我们得假扮成侍从。”
李鱼大概有些懂了。
梵灵又有些不满的说：“还有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会觉得我是死人？有这么活泼的死人吗？”
李鱼勉强笑了笑：“因为你的手很凉。”
梵灵说：“那是因为我是修行人，可以闭气。身上的气血不流通，仿佛是一具尸体，手当然是凉的了。我的心口可是热的。”
李鱼下意识的向梵灵的心口看了看。
梵灵挺了挺胸膛：“怎么，想摸摸？”
李鱼讪讪的说：“不用了。”
梵灵翻了翻白眼：“算你识相。你如果敢把爪子伸过来，下辈子就用脚吃饭吧。”
李鱼心想：你画着一张死人脸，我得多重口想摸你啊……
梵灵把牌位放好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李鱼说：“这里既然是养尸地，那么能量源应该就在尸主旁边了。我们可能得进去。”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道红线。
李鱼看了看那道红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不安。好像跨过红线之后，就会遇到危险似的。
虽然进入养狗基地之后，他一直都觉得很危险，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危险的感觉那么强烈。
难道这就是第六感吗？
梵灵看了他一眼，有点纳闷：“你怎么不走？”
李鱼说：“你大师兄和二师兄留在外面，可以吗？”
梵灵说：“没问题，我们已经侦查过了。这里的妖人只有一个，实力只有二层而已。我大师兄本身就是三层。对付他肯定没问题了。其实就算大师兄不出手都没事，我二师兄前一阵也进入二层了，实力不弱。”
李鱼哦了一声，然后对梵灵说：“既然这样，要不要把你二师兄请过来？咱们一块去红线后面。”
梵灵瞪大了眼，很不高兴地说：“你看不起谁呢？有我一个人陪着你进去，足够了。”
随后，梵灵使劲退了李鱼一把，李鱼踉跄着跨过了那道红线。
他很无奈的看着梵灵：“我多嘴问一句，你实力是几层啊。”
梵灵说：“我年纪最小，入门也比较晚。”
李鱼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踏实了，追问：“那你到底是几层？”
梵灵说：“我其实天赋很好。”
李鱼越听越没底：“那到底是几层？”
梵灵有点恼火：“一层，怎么了？一层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了。”
李鱼：“……”
你别跟我比啊，我就是个普通人……
梵灵似乎很有自信，推开那扇小门，然后拉着李鱼进去了。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李鱼摁亮了手机照了一下，发现这间地下室很大，在地下室的正中，有一个圆形的祭坛。
一圈一圈的台阶，一共有九层。最上层已经有一人多高了，李鱼看不到上面究竟有什么。
忽然，旁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鱼向那边照了照，立刻吓了一跳。
那边有人，而且有很多人。
这些人正坐在祭坛的最下层，像是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而他们吃的是对方的肉。
李鱼看到一个男人，拼命地撕咬着旁边一个人的胳膊，而他自己的腿，正在另一个人的嘴里。
这幅血腥恐怖的场景，让李鱼不寒而栗。
这些人疯了吗？
忽然，李鱼的眼睛被一只手遮住了，然后是梵灵的声音：“是幻觉，你别被它迷惑了。”
梵灵的手冷冰冰的，这种冰凉倒是让李鱼清醒了不少。
几秒种后，梵灵把手拿开了。李鱼发现，祭坛上的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纸人。
那些纸人个个缺胳膊少腿，他们的动作和神态，都是一副正准备食用同伴的模样。
梵灵对李鱼还有点不放心，又踮起脚来看了看，确定他的眼睛清明了，这才把他放开了。
李鱼问梵灵：“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幻觉？”
梵灵说：“这里距离尸主已经很近了，会受到影响。”
李鱼有点后怕：“如果刚才一直陷在幻觉里不能出来，那我是不是会像那些纸人一样，撕咬同伴的身体？”
梵灵说：“很有可能。甚至你会撕咬自己的身体，而且不会有任何痛觉。也许到断气的时候，都沉浸在进食的快感中。”
李鱼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他看了看梵灵，奇怪的问：“为什么你没事？”
梵灵很得意地说：“我是什么实力，你是什么实力？尸主的这点雕虫小技，能难住我吗？”
李鱼哦了一声，心想：或许修炼到第一层，也是很厉害的程度了。
结果他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梵灵惊呼了一声：“门呢？”
李鱼扭头一看，刚才进来的那扇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