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眼睁睁地看着小螃蟹变作一滩焦糊。
她抬眸，眼中满是诧异。
但在看到来人时，目光更是掀起一丝愤怒。
“陆东流，你为何要杀了它？”
陆东流一身洁白如鹤羽毛的衣袍，飘散落地时，端的是神仙中人，气质清流。
他看着雪妖愤怒且谨慎的面容，不解地挑眉：“你在这看这么久，不就是想吃吗？”
说完，陆东流低头，啧啧道：“哦，怪不得你生气，火候大了，吃不成了。”
小螃蟹已经烤焦了。
雪妖咬唇，盯着陆东流，眼神十分复杂。
这么多年了，他就算失去了记忆，也还是那个自私无情的人。
他连亲口说过喜欢的人，也可以那么狠心绝情，何况是一只小小的螃蟹？
往日有多爱，现在，雪妖对他就有多么彻骨的恨。
她袖中素手捏成拳，压制着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心。
可是，雪妖没有这么做。
她记得夏宝儿说过，现在的她杀不了陆东流，既然恨他，就要先保证自己的性命。
雪妖深深呼吸，转身就要走。
陆东流很是纳闷，追着她的脚步跟上：“怎么，今天倒是心情不错，不追着我杀了？你总算想清楚了。”
雪妖红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面色苍白难看。
陆东流还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小雪妖，早如此不就好了？偏偏每次见到我，都如同深仇大恨一般，又打不过我，自找苦吃，何必？”
雪妖加快了步伐，根本不想理他。
没想到，陆东流还来劲了。
他追着雪妖的脚步，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不等雪妖反应，陆东流一把抓住她的细腕，将她拽进怀里。
一只手，强行抬起她的下颌。
两人贴的很近，陆东流眯眼打量：“你姿色不错，留在本君座下，当个侍奉女仙也不是不可。小雪妖，你叫什么名字？”
雪妖深觉屈辱，她死死咬唇：“放开我！”
陆东流不理会她的反抗，挑眉说：“不然……我就叫你春水吧，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如何？”
雪妖如遭雷劈，浑身一震。
她贝齿咬唇，生生地在唇间抿出一条鲜红的血色。
陆东流察觉到不对。
只不过是想逗逗这个小雪妖，怎么还咬破嘴唇了，这么大脾气？
他皱眉，伸手想去捏雪妖的唇。
谁知，雪妖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的虎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陆东流低呼一声。
雪妖趁机逃脱他的掌控，红着眼睛愤恨道：“陆东流，你让我恶心！”
他正想发怒时，却听到雪妖这么一句。
当即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碎片似的画面闪过。
一个姑娘衣衫褴褛，被绑在天台上，头顶是万万道雷劫。
看不清她的面孔，但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怒喊——
“陆东流，你让我恶心！”
这样零碎的记忆，竟然和现在雪妖的话，重叠了。
雪妖飞快转身，提裙离开。
陆东流头痛欲裂，捂着额头跪倒在地。
雪妖……她到底是谁？
陆东流抬头，哑声呼唤：“回来！”
然而雪妖根本不予理会，她跌跌撞撞地跑远，直到陆东流看见夏宝儿来了。
两人一起回眸看了看他，夏宝儿神情冰冷，扶着雪妖走了。